第八百九十一章：谢辰烨的忧愁

  举子们闻言愤然：“你是不是庆南王的党羽？”
  周围人一听，立刻附和道：“对，要不然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进大理寺鸣冤？”
  “你一定也是个贪官污吏！帮着庆南王欺负我们读书人！”
  一时间大理寺门前也是一阵喧哗。
  大理寺街对面便是禁卫军衙门。
  安云深和高百昌一直在那里守着。
  见情况越发控制不住，但是安云深依旧不紧不慢地在一旁喝茶看戏。
  高百昌觉得有些不妥，便凑到安云深耳边：“安将军，落地举子们冲击大理寺，咱们禁卫军要不要管？”
  “怎么，打算抓他几百人杀鸡儆猴？”安云深挑挑眉问道。
  高百昌不说话，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安云深见他不说话便道：“那些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是新楚国的国之栋梁。抓他们，你想让禁卫军得罪普天下的读书人吗？”
  高百昌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想要将这些混乱的局面压一压，现在听完安云深的话，便知道安云深为什么不动如山了。
  读书人手里有一支笔，写下的文章能流传千年，自然不是他们这些武将能够惹得起的。
  在御书房中，谢辰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奏折。
  庆南王这一回算是犯了众怒，参劾他的奏折雪片一样堆积到谢辰烨的案头。
  耐人寻味的是，这些参劾折子里，除了参庆南王有舞弊的嫌疑之外，还捎带上了宋丞相。
  毕竟宋丞相是主考，他主持的恩科大比出了舞弊案，亦是难辞其咎的。
  谢辰烨合上一封参劾折子，抬头问跪在他面前的安云深：“安云深，禁卫军已经介入恩科舞弊案三天了，查出什么眉目来了么？”
  安云深恭敬地上前答道：“启禀皇上，微臣目前还没有查出任何的眉目。”
  “难道禁卫军联合大理寺都没查出来，你们就是这样替朕办事的？”谢辰烨阴沉着脸说道。
  安云深连忙说道：“言官们参劾庆南王徇私舞弊，都是捕风捉影，查无实据。不过……”
  谢辰烨见安云深犹豫不决，便问：“不过什么？”
  安云深意味深长地答道：“不过，这世上没有万分巧合的事，只有巧合的假象。”
  谢辰烨思忖着安云深的这句话。
  片刻后，他开口道：“恩科取贡生，向来是十中取一。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参加会试的十六名世家子弟考生，全部提名贡榜，首席阅卷官是庆南王，其中定然有隐情。”
  安云深有些为难，脸上带着一些愧疚，叩首道：“微臣无能，没能为皇上查清其中隐情，还请皇上责罚。”
  谢辰烨摆摆手：“罢了，本来开恩科是好事，哪曾想竟让庆南王弄的如此不堪！”
  这时候，小贵子走进了大殿内。
  小贵子道：“启禀皇上，大理寺少卿，已在大殿外跪了四个时辰了。”
  谢辰烨闻言道：“不是让你给他送茶、送肉羹了么？”
  小贵子道：“回皇上。奴婢给他送了，可他不吃也不喝。”
  “为何？”谢辰烨皱着眉头问道。
  小贵子如实回答道：“大理寺少卿说：‘国家论才大典，竟出了如此耸人听闻的舞弊大案。如果皇上不严惩罪魁，便要跪死在大殿前！’”
  大理寺少卿是嫉恶如仇的人。
  恩科出了舞弊案，他自然要替学子们仗义执言。
  谢辰烨叹了声：“大理寺少卿这厮，真是执拗地很啊。”
  安云深听完之后，便道：“皇上，大理寺少卿也是为了能够为天下读书人求个公道。”
  “你去告诉他，朕定会严惩罪魁。让他先回大理寺，等待朕的消息。”谢辰烨冲小贵子吩咐道。
  谢辰烨转头对安云深说：“你这些年经办的大案数不胜数，时下这件舞弊大案，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
  安云深叩首道：“臣相信，皇上一定会作出英明的决断！”
  安云深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谢辰烨扶了扶自己的脑袋：“你先下去吧。”
  安云深走后，谢辰烨批阅了一会儿奏折。
  小贵子走进了大殿：“皇上，该用晚膳了。”
  谢辰烨问：“大理寺少卿走了么？”
  小贵子的回答让谢辰烨哭笑不得：“启禀皇上。走是走了。不过他临走前说：若皇上三日内不严惩罪魁，他还要再来皇宫跪谏！”
  谢辰烨心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见谢辰烨心情不佳，小贵子也不太敢上前。
  但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得小声问道：“皇上，今晚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