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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密室_第102章

  唐缈高高地扬起手准备给她一巴掌,但潜意识里又觉得不太好,犹豫之下被离离反揪住头发,摁在墙上又是挠又是打。
  “你给不给解药?嗯?几把日的你到底给不给解药?!”
  淳于扬适时出手将两人分开,一手引开唐缈,一手反拧住离离,推到唐画说:“踢回来!”
  “嗯?”唐画没理解。
  “打她啊!”
  唐缈于是抱起唐画,扶住她的右手,抻开五指,在离离脸狠狠抽了一个嘴巴子!
  抽完了不过瘾,又加上另一个:“这是替唐好扇的!”
  唐画叫唤:“哎哟手疼!”
  唐缈立即反省说:“是我不对,应该先帮你找块砖头,然后再拍麻痹的!”
  离离受了此等屈辱,捂着脸叫道:“你们翻了天了,居然敢打我?”
  她转身把气撒在淳于扬身上,又和他扭在了一块儿。一时间孩子哭、大人叫,司徒湖山忍无可忍,关闭了手电。
  黑暗降临,所有人的动作和声响渐渐停了。
  过了好久,司徒湖山才问:“你们像群猴子似的打来打去,能打出结果来吗?”
  他骂离离,说现在是你有事求人家,你就不会好好讲话?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用大头皮鞋踢人家五六岁的小姑娘,要脸吗?
  离离撒泼:“那你让唐缈把解药给我!”
  司徒湖山说:“昨天你不是藏了一粒解药吗?”
  “老头儿你糊涂了!”离离怒道,“偷藏解药的是周纳德,我真没有拿!”
  周纳德又否认,他反正就这么两个惯用伎俩,要么赖,要么编。
  离离呜咽了起来,喊:“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司徒湖山叹了口气,说:“唉,其实大家都不想死哇。”
  他问淳于扬:“几点了?”
  淳于扬说:“别问了,知道了也毫无意义。”
  话虽如此,但明知时间无情流逝却无所作为会带给人强烈的无力感,离离说:“我感觉肚子已经开始痛了。”
  淳于扬也很无奈,比起死亡,他觉得死亡环境如此肮脏更令他痛苦,恶臭弄得他脑子糊涂,脸色惨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岩浆上,突然他想起什么,激动地说:“我知道从哪里出去了!”
  唐缈问:“从哪儿?”
  “从天井养鱼池下面那架剩了半截的绳梯!”
  此一时彼一时,鱼池里的水刚才还让他恶心,现在却成了能够冲刷粘液的圣水玉液。
  只可惜他救赎无望,虫潮两度经过那架绳梯,早就把它腐蚀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
  淳于扬问司徒湖山:“有烟吗?”
  “你不是肺不好吗?”
  “来一支吧。”
  司徒湖山把手电还给他,从贴身内衣加缝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过去,后来想了想,又给在场人士除了唐画以外一人发了一根:“抽吧,抽了好上路。”
  他长叹:“想不到我司徒湖山英雄一世,断头烟居然抽得不是黄鹤楼。淳于扬,现在后悔把我的那包黄鹤楼扔了没?这几支烟是我用草纸卷的,早知道会给你小子抽,我就加点儿辣油!”
  淳于扬不理他,关了手电,站在黑暗里吸烟,让尼古丁、焦油、一氧化碳和各类致癌物质的焚烧气味在狭小空间里袅袅上升,抵御虫臭。
  其余人也差不多姿势,一时地下甬道里十分安静,就看见几颗红色的烟头火星一闪一灭。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有蛆虫,后有石壁,毒发在即,除了抽烟,他们还真别无选择。
  司徒湖山吐了个无形的烟圈,说:“其实这样也好,我孤家寡人,没老伴没儿女,比起独自一人死在荒郊野外或者流浪人员收容所,能跟你们一起死在唐家的密道里也未尝不可。”
  周纳德惆怅道:“可我在西海岸还有父母呢。”
  提到父母,唐缈也觉得鼻子酸,他本想提起衣袖偷偷擦一下眼角,没想到淳于扬所站立的位置距离他太近,抬手就碰到。
  淳于扬便打开手电,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的肩膀上,纠结地将他推远了些:“别靠近我,臭。”
  “……”
  唐缈舍生忘死地朝淳于扬扑去,想把粘液糊在他脸上,被司徒湖山和周纳德赶忙一左一右拉住。
  “算了算了!”司徒湖山好言好语地调解矛盾,“他早晚要死,你别着急要他的命啊!”
  周干部也过来人似的劝:“小唐,大家在同一个战壕里蹲了这么久,不说战斗感情也有点儿战斗友谊吧?淳于扬怕脏,你不能继续刺激他,但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来啊!你看啊,我们美中两国自从七十年代前期尼克松访华之后建交以来……”
  啊哟!!!
  离离忽又揪住了周纳德的头发,前后左右拉扯,将他往石壁上撞。
  周纳德捂着头惊问:“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老喜欢打人啊?”
  “几把日的,你坏到骨子里了,不打你打谁?”离离说,“说再多他也不可能给你解药!”
  “那是因为你们没中蛊!”唐缈跳脚,“烦死啦!!!”
  其余人都喊他别跳了,否则泼溅得粘液到处都是,万一溅到淳于扬脸上,丫暴怒,也许等不到中午十二点这故事就结束了。
  说实话,如果淳于扬没有那层口罩的保护,这个故事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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