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贺礼出问题了
东夏献礼的除了东夏公主温凉玉之外，还有东夏前来的一个使臣，是东夏的左丞相，名唤闻乐生。
刚刚那一番祝寿词便是他开口说的。
众人顺着他的展示看向那血珊瑚，果然是难得的珍宝。
“海雾夜涵润，山霞朝欲然。果然非同凡品啊陛下。”皇后对这个红珊瑚看起来甚是满意。
昭武帝也顺着皇后的话夸赞到：“不错不错，东夏皇帝有心了。”
“歌阑赏尽珊瑚树，情厚重斟琥珀杯。既然有东夏珠玉在前，咱们南秦也不能落了下风。”袁震烨笑着从座位上走了出来。
“臣南秦袁震烨，特携薄礼来恭贺大商皇后寿诞。”
袁震烨话音落下，南秦人便将锦盒奉上。
众人翘首以盼，都看着南秦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楚惊澜看着喃喃开口道：“这么细长的锦盒，看起来是一副画卷。”
画卷？楚惊鸿表示对画卷不怎么了解。
果不其然，袁震烨命下人将东西打开，伴随着宫人们的动作，众人看到一副画卷渐渐展开，上面妙手丹青，赫然画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观世音菩萨盘坐在莲花之上。
“天啊，这是大千居士的莲花座吧！”
“真的是啊，天啊，大千居士已经过世几百年了，如今还能寻到他的莲花座简直不可思议！”
“这幅画，少说也得几万两黄金吧。”
“嘁！你可真没见识，这哪里是几万两黄金，这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啊！”
听到众人的称赞声，袁霏雨和袁震烨脸上笑意渐浓，袁霏雨款款上前一步，微微福身道：“父皇得知皇后娘娘平日素爱礼佛，且对大千居士的画作十分欣赏，所以提前半年便在五国四城里搜罗，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究是找到了这付真迹。”
皇后娘娘喜笑颜开，这确实是她喜欢的东西，南秦果然比东夏更用了心思，懂得投其所好。
“快平身，你这丫头，平日里就得本宫心意，原来你这股子机灵儿劲儿都是遗传自你的父皇啊！”皇后娘娘开口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楚惊鸿的错觉，那袁霏雨和袁震烨敬奉贺礼之后，似乎都转头看了她这个方向一眼，那模样……是在挑衅么？
楚惊鸿猛地想起来，去看北楚贺礼的那个宫女还没回来，看来北楚的贺礼，真是出问题了，而且这动了手脚人，很有可能就是南秦！
“怎么会这样？！”身旁传来苏韵的一声低声惊呼。
楚惊鸿连忙看向苏韵，下意识问道：“苏小姐怎么了？”
苏韵脸色有些不好看，甚至有些紧张的开口道：“不……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
楚惊鸿看她脸色白的连嘴唇都快失了血色了，额头上的汗水弄花了脸上的妆容，嘴唇翕动，双手颤抖，很明显一副极度紧张，快要绷不住的表现。
楚惊鸿不知道苏韵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可她现在这个模样分明就是失去了冷静。
楚惊鸿连忙伸手按住苏韵的手，开口安抚道：“没事的，苏小姐，你看看我，没事的，没事！跟我说，发生什么了？”
或许是楚惊鸿微凉的手带着安抚的作用，又或许是楚惊鸿沉稳淡定的语气给了苏韵几分可靠的感觉，苏韵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转头看向楚惊鸿，开口道：“我们药城准备的东西，也是大千居士的莲花座，这是家父花重金得到的。可是……”
苏韵语塞了，可是说到这里也足够了，一副真迹，怎么可能花开两家。
南秦和药城，必然有一个人手中的画，是假的。
如今南秦先一步献礼，占了主动权，就连昭武帝和皇后娘娘没看出真假，已经开口致谢了，那么，就算南秦献出的那副画是假的，此刻它也必须是真的。
难不成还要说昭武帝和皇后娘娘慧眼不识珠么？
既然南秦的画是真的，那么药城的这幅画，就算是真的，此刻也只能是假的了。
楚惊鸿响起南秦兄妹的那个眼神，难道说他们算计的不是她，而是药城？
可是南秦为什么要算计药城呢？
很快便有人给楚惊鸿送来了答案。
一个宫女捧着锦盒不着痕迹的靠近了苏韵，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西赵献礼之上的时候，低声对苏韵开口道：“苏小姐，这是我们烨王殿下为您准备的礼物，烨王殿下对苏小姐一见倾心，希望能和苏小姐交个朋友，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苏韵戒备的看着小宫女，然而小宫女却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只把东西放下了就走了。
苏韵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楚惊鸿，楚惊鸿开口问道：“你可有准备备份的贺礼？”
一般前来贺寿道喜，都会准备两件礼物，万一第一件出了问题，第二件还能应付。
苏韵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本来苏问晓是让她准备两分的，可是她听到沐风何提前上京的消息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程，心想这一份贺礼应该也足够了，便没去理会第二份。
没曾想竟然出现了这种纰漏。
楚惊鸿微微蹙眉，这袁震烨派人送来东西，又说了那么一番是似是而非的话，很明显是在告诉苏韵，如果苏韵同意联姻，那么盒子里的东西，就是南秦替药城准备的贺礼。
若是苏韵不同意，那么药城今日这台阶就不好下了。
楚惊鸿是现代人，思想并没有那么古板，一份礼物就能定下终身大事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很可笑的。
在楚惊鸿看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最为重要，大不了事后不认账呗，
可是楚惊鸿知道，这种举动，对于苏韵来说一定是不寻常的，她不会轻易用袁震烨的东西，况且，谁知道那个东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楚惊鸿抬头看向苏韵开口问道：“苏小姐你如何打算。”
苏韵红着眼眶开口道：“不能用莲花座，那我就只能用这个东西了。”
楚惊鸿连忙开口劝阻道：“万万不可，袁震烨故意这样做，说不定这份礼物里面也有猫腻，说不定献出去之后，苏小姐和他南秦烨王的事情，就要被坐实了。”
楚惊鸿看着这个锦盒酝气，她们最好连碰也不要碰这个盒子，谁知道袁震烨会不会变态的下毒。
听楚惊鸿这么说，苏韵忍不住倒抽一口寒气，她心里只有沐风何，怎么可能嫁给旁人。
“惊鸿公主，那我该怎么办呢？”苏韵都要急哭了。
楚惊鸿皱着眉，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这是她在陷入困境，努力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
一直在关注楚惊鸿的御龙渊，看到她这种小举动，顿时微微蹙眉。
风行见状上前一步。
御龙渊低声道：“去看看。”
风行点头离去。
……
“苏小姐，你可以确定，你们药城的画作是真迹么？”楚惊鸿决定兵行险着。
苏韵微微一愣，片刻后连忙开口道：“当然是真的，这幅画我爹爹找了足足两年，若不是为了我大哥，也绝对不会将画拿出来的。”
楚惊鸿有些茫然：“这件事和苏少主也有关系？”
苏韵叹口气道：“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简单的说，我大哥有眼疾，看不见东西，而大商皇室两年前得到了一味叫做凝光玉露的草药，这个东西很有可能让我大哥重现光明，所以此番敬奉贺礼，爹爹才费尽心思，选了一副让皇后娘娘称心如意的东西。”
楚惊鸿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苏韵看起来很紧张，因为这个贺礼不仅仅代表着药城的脸面，还影响到苏问晓能不能看见东西。
楚惊鸿咬了咬牙，开口道：“苏小姐，你若是信我的话，等下就去献你的莲花座，我一定让你称心如意。”
苏韵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楚惊鸿，不是她不信任楚惊鸿，是一时间难以置信，毕竟楚惊鸿蠢名在外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楚惊鸿看着苏韵发愣，开口笑道：“就当是报答苏小姐传话的情义。”
此时此刻在苏韵眼中，楚惊鸿仍旧是那一副艳俗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神，却传递给苏韵稳操胜券的沉稳。
“啊！潜龙遨海图！！”一声惊呼，打断了苏韵和楚惊鸿的谈话。
二人闻声望去，发现满堂宾客竟然全都站起来了。
就连皇帝和皇后也都站起来了，只有御龙渊还稳稳的坐在那。
楚惊鸿满心疑惑，想问问身旁的大哥，却发现连楚惊澜都站起身，伸着脖子试图看清西赵使者敬奉的贺礼。
楚惊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有那么贵重吗？
楚惊鸿看向大殿中间，西赵前来献礼的人也不是哪个皇子皇孙，而是西赵的大将军，上官凌。
上官凌样貌生的俊秀非凡，却没能得到一个九方四大美男的雅号，不是因为他容貌不及那几位，而是因为上官凌手段过于毒辣，杀人无数，就连战俘都不放过，让他平白无故的少了几分气度。
此时此刻上官凌正拿着手上的一个绣屏示意给众人看，当然首当其冲的是示意给昭武帝和皇后看。
绣屏大约一尺见方，上面绣着两个仙人站在桃花树下，其中一个仙人手上拿着一副画卷，示意给另外一个人看。
楚惊鸿看过去，不太明白哪里贵重，然而很快上官凌就给出了答案。
“陛下，娘娘，这一幅和合二仙的绣屏，贵重就贵重在他们手上拿的这个画卷上，这画卷，不是旁的，正是潜龙遨海图的碎片之一。西赵陛下对大商恭敬有加，得到此物之后没有半点想要贪墨的心思，一心只想敬奉给陛下和皇后娘娘。”
上官凌将东西交给了李公公，李公公拿着绣屏呈现给昭武帝和皇后娘娘。
二人看了看之后都连连点头，先不说那潜龙遨海图，就单这个双面绣屏便是工艺非凡。
南秦的袁震烨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比他拿出的东西还要惹眼。
“启禀陛下，可否容臣一看啊？那真的是潜龙遨海图么？”袁震烨失了体面，满脸焦急，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跟他计较，因为潜龙遨海图确实值得人失控。
楚惊鸿用力拉扯了一下楚惊澜，楚惊澜才回过神来缓缓坐下。
楚惊鸿问道：“大哥，什么是潜龙遨海图啊。”
楚惊澜语气有些激动的开口道：“是一副地图，是九阙皇朝的藏宝图。”
又是九阙皇朝？又是宝藏？
楚惊鸿疑惑道：“九阙皇朝的宝藏秘密，不是在四方星宿玉里面么？”
楚惊澜开口道：“娇娇有所不知，要找到九阙皇朝的宝藏，无论是四方星宿玉，还是潜龙遨海图，都缺一不可。不过之前传闻要通过四方星宿玉，才能找到潜龙傲海图，没想今日竟然出现了。”
楚惊澜抿了抿嘴唇，情绪渐渐淡定下来，继续道：“西赵以潜龙遨海图示好大商，可能要有什么小动作，此番回国需得向父皇言明，加强边境戒备。不过那潜龙遨海图只是一个碎片，应该也不打紧，毕竟也没人知道究竟碎了多少片，而那些碎片都在哪。”
楚惊鸿点点头，只要暂时对北楚没有影响，就不必在意。
众人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那潜龙遨海图上，倒是都忘了接下来应该是北楚献礼了。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去打听事情的宫女回来了，有些焦急的开口道：“惊鸿公主，贺礼出问题了，小果子手上的那个药剂变成空瓶子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刚刚属下已经禀报过风行侍卫了，也到处搜寻了那个宫女，却没能找到。”
楚惊鸿听到这话顿时心凉了大半截，此刻就算找到那个宫女也没用了，那药剂也没有旁的用处，必然是被她直接倒掉了。
楚惊鸿侧头看向楚惊澜，发现他的注意力还在众人传递的绣屏上，心中思忖了，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那个心脏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进退两难，骑虎难下，药城好歹还有个贺礼，虽然比较麻烦，却也能送，他们这个贺礼若是不开花，那就是一棵没用的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