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但预言就是这样的, 包括上面好几次，只有片段，没有来龙去脉, 如果要分析片段背后代表的意义, 只能依靠自己推测。
这回秦楼宁愿自己和上次一样, 推测出来的东西是错的，小晚和雪满都不会有事，只是自己患得患失, 想多了而已。
但是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萧雪满说了，以防万一真的有最坏的情况。
萧雪满听完，倒是结结实实地愣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是小晚要出什么事情, 幸好，”他低下头，甚至笑了一下, “若是有关于我，我就自己解决，反而没有这么多顾忌。”
他说着没有顾忌, 但秦楼轻松不下来。
“雪满……”他的手都在抖, “也许, 我的想法是错的，是吗？”
萧雪满道：“不是, 秦楼, 今天看小晚, 我就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了。”
小晚炼药的天赋, 还有他的藤蔓和自己的越来越像, 萧雪满是看到这些事情的, 如果这都无法说明什么, 那小晚今天觉醒的领地，他就不能一点警觉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一个水系的封泠如，他的火系被克制地很厉害，在后期几乎发挥不出来，小晚使用的都是木系的藤蔓，最后他觉醒的领地，没有半点火系的影子。
而且萧雪满已经检查过，小晚觉醒的领地，和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就是天息神树的领地，萧雪满熟悉的很。
如今秦楼这样一说，只是叫他更确定而已。
像天息神树这种逆天的灵植，包括暗语楼兰，因为能力太强大都是受规则限制的，只能存在一棵，不能形成族群，否则会打破平衡。
但是混血到底能不能避开这个规则，没有定论。
灵植没有行动力，没有自我意识，不会其他灵体发生灵力交融且产生后代，也就是说，只有灵植化人才有可能有后代，既有混血的可能。
秦楼是混血，但是他没有参考价值，暗语楼兰就恰好是在那时候因为其他原因死亡了，秦楼自然不用受这个规则限制。
除了他，萧雪满再没有其他可以参考的信息。
但小晚出生的时候，他只是个小小的可爱的果子，萧雪满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他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混血大概是打了规则的擦边球。
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规则没有擦边球。
混血的天息神树依旧是天息神树，只要他的那一半能力成长到足够强大。
小晚只是暂时没有得到承认而已，他太弱了，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完全够不到天息神树的线，但一颗果子埋在土壤里，他总会成长，直到成长为一棵被承认的树。
他虽然是双系，但是主属性一直是木系。
他和鹿鸣对战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显露了，台上的他变成了一棵小树，刚刚那次战斗，直接把他的领地能力激发出来了，这已经明显地不能再明显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还有时间？”秦楼听着他说了这么多，像是想到什么，心里稍微燃起了一点希望，“天息神树生来就就有灵神阶，也许小晚成长到那个时候你才会有危险，我们就有很长的准备时间了。”
等小晚到灵神，就算他天赋再好，百年都不算长，这已经是非常天才的进阶速度了。
百年已经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
萧雪满摇了摇头，如果在这场决赛之前倒是好说，但是偏偏是这次，他觉醒了领地，或者说，被封泠如逼出了领地。
领地就是灵神阶才会有的能力。
“小晚刚觉醒，领地能力不稳定，或者说，只是个雏形，目前也没有得到规则的完全承认，所以确实我还有时间，”萧雪满道，“但没有这么多了。”
甚至小晚现在停止修炼也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能力也已经有了，即使自己不主动修炼，灵力也会循环的，会渐渐帮他完善，只是提升地会慢而已，这对萧雪满来说，不是长久之计。
要从现在就开始找方法。
须臾秘境他非去不可。
不说获取什么宝贝，矿本来就是灵力的集大成者，秘境就更是，秘境是整片大陆灵力最浓郁的地方，越靠近中心越是，也是说法，顶级秘境是离规则最近的地方，也许会有办法。
小晚还在睡着。
秦楼先前心情很是不平静，但萧雪满倒是能保持冷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没有在小晚面前说这些话，虽然小晚现在也正在睡着，他是肯定听不到的。
“等他醒来，我会和他说这件事的，”萧雪满道，“至少让他不用再这么害怕。”
当然，他会注意措辞，不管怎么说，这事情也是他推测出来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来龙去脉。
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总该让小晚及知道为什么，况且，这件事也和他有关。
秦楼却有些犹豫：“小晚……”
“他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这些，”萧雪满看了他一眼，“你我都知道，有的时候真相并不让人多难受，隐瞒才是。”
秦楼不说话了，两个人在房间外面站着，夜晚的风吹过来，透心的凉。
萧雪满低着头，他倒是想到一点其他。除了之前分析有关于自己的事情，秦楼其实也有相关。
自己不在，秦楼也不在，而且是长时间不在，否则也不需要小晚去管理望天仙门。
小晚也有四分之一暗语楼兰血脉，会不会也与秦楼相斥？
不过这种想法一出来就被萧雪满否定了，小晚的火系是副属性，且他没有继承到暗语楼兰最重要的预约能力，化原形的时候也不像暗语楼兰。
大概是被规则渐渐承认，他化形的方向偏向血脉天赋最强的天息神树，暗语楼兰的火系只是锦上添花的能力，气息并不强，绝对没能到和秦楼互斥的程度。
那秦楼遇见了什么呢？
秦楼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和萧雪满不一样，这已经是他的猜测里面让他最舒心的一点了。
不管他和萧雪满经历了什么，也许他们只是离开一重天，去其他地方行走，例如去上次十三重天，也许是真的遇到不测，但至少自己和雪满是一样的状态，不管生与死，都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在这没有人的晚上，萧雪满也不知道秦楼什么时候伸出的手，把他轻轻揽在怀里。
萧雪满一时没有推开他，他也知道现在秦楼心情如何。
“谢谢你，秦楼，”他轻声道，“不管预言能不能够更改，但提前叫我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秦楼没有说话，他把头靠在萧雪满的肩膀上，明明是萧雪满要大难当头，但他看起来更紧张一些，似乎是在汲取力量一样。
“不管怎么样……”他轻声道，“雪满，我一直在的。”
萧雪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知道。”
他这话说地极清，几乎听不见，但秦楼离得近，他听见了。
预言所带来的挑战这两个人是经历过的，十分深刻，刻骨铭心，大概就是因为那时候的回忆，萧雪满没有推开他。
但愿这次也能和之前一样，有一线生机。
第二天，萧晚醒了。
他脑子还稍微有点晕晕乎乎，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蓝海竞技不重仪式，颁奖仪式虽然有，但是不强制参加，反正名次已经定了，且大家都已经知道。萧晚云融二人赛的时候就是直接让奖品送过来的，也去颁奖仪式上走了个过场，但是这次决赛许多人比完都直接躺下了，需要时间静养，小晚也一样。
他醒来的时候，蓝海竞技的奖品和奖杯就已经送到了。
除了蓝海竞技的奖品，他一样收到了来自商会的礼物，比上次还要多。
云融这只小猫咪也很热心地来看他，但看到小晚在恢复，他也没有呆太久。
“我和我爹爹要回族群几天，”云融小猫咪走之前这样和他说，“你乖乖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
萧晚点了点头。
等恭贺的人都离开，朋友也都走了，房间里又剩父子两个人了。
萧晚明显是很开心的，他甚至哼着小曲。
“爹爹，等云融回来，我们就回中界去吧？”他一边说，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奖励，打算把其中一些不需要的卖出去，且萧晚还记得自己赢的那些钱，到账也不需要多久。
蓝海竞技比完了，目前最适合小晚修炼的环境确实是中界。
但萧雪满没有回应。
萧晚没有等到回复，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家爹爹。
“爹爹？”
萧雪满背对着他。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小晚，”他叹了一口气，“有关于你我的事情，我们暂时不能回中界。”
他简单措辞，而后把之前的预言的事情和小晚说了一遍，但也着重强调，许多事情都是他和秦楼的推测，并不是真的会发生。
他说完之后，再去看小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已经带着泪水。
小晚多久没哭过了？
“哭什么？”萧雪满抬起袖子，温柔地帮他擦掉眼泪，“都是拿了第一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小晚抽抽噎噎地说话：“如果不是我非要拿第一，如果……不是我这么好强，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些？”
“怎么能这么想？小晚，这是规则，”萧雪满叹道，“本来就不是由你我决定的，你一点错都没有，别想这么多。”
萧晚抱着他的腰不说话。
“我说真的，小晚，不要难过，”萧雪满道，“谁都没有错，在这时候纠结这个是没有半点意义的，规则不由你我决定，但谁说不能由你我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