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旺肉生意
“……最开始确实威风一段日子，各家的势力在三界疯狂扩张，铺的特别大，几乎统一了黑道，但很快，随着雷震子渡劫完成，雷部开始大规模打击妖魔势力，在极短时间内抓了我们不少人，仙法宫、仙律宫与城隍土地联合执法，封了我们不少店面会所。之后群星堂的杀人灭口计划更是叫我们四大凶族的情况急转直下，势力迅速萎缩，最终不但没能守住原来的优势，反倒失去好多高手。”犬庇说完自己家的事，又开始讲述四凶，“你们来的时候估计能感应到了吧，附近藏着群星堂的强者，梼杌、穷奇、混沌族的中下层只要敢出去，当场格杀。唉，乌鸦，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去大酒店做事吗？就是因为不敢出去，身为梼杌族情报的人，我是群星堂的重点铲除对象。”
鸟人和秋千当然晓得四凶岭外有群星堂的人，而且之前敖贝也提到过这里的情况，并不意外。
“想当年饕餮族有婆婆压制，一点冒头的机会都没有，眼巴巴看着我们三族跟着天界三皇到处做事，未曾想如今形势转换，底子‘干净’的饕餮族可以随便出去，轮到我们吓得不敢露头。”犬庇说，“现在属于四凶的各处产业都是饕餮族在主导经营，其他三凶族做出很多让步。呵呵，真是可笑，打了无数年没有分出胜负的四大凶族竟是因为经济方面的问题出现了‘首领’，如今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饕餮族就是四凶之首。”
“哦~怪不得所有的店铺上都有饕餮族的标记，原来如此。”乌鸦和小狐狸恍然大悟。
“凡间有句古诗说得好，先胖不算胖，后胖才最棒，哎呀，真是有道理呀。”犬庇道，“可即便是这样，左王还不满意，要求三大族在‘旺肉’的生意上做出更多妥协，最近我们三大凶族族长和左王正在宫明岛谈判，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哎~旺肉的事是什么个情况？”鸟人问，“听你那意思，好像单单这一项的利益比其他收入还重要似的。”
“当然重要，旺肉的收入占了四凶岭总利润的三分之一。”犬庇道，“哦，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就是你这个家伙把旺肉的买卖给掀了，弄得四大凶族伤兵折将，损失钱财。”
“没错，就是我们干的。”小狐狸道，“可后来你们不是又做起来了嘛。”
“做是做起来了，但不好做呀，太多人盯着这块肉呢。”犬庇道，“我也不瞒你们，旺肉这块生意利益涉及面极广，这次就算是乌鸦你再想做什么也没辙。”
“哦~”鸟人笑了笑，“放心啦，只要不是直接杀死智慧生灵，我不会在乎这事。”一个曾经吃了无数死人肉的乌鸦精也没资格说三道四。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了。刚刚看到你们在大酒店门口，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又要搞事情呢。”犬庇道，“旺肉这门生意，现在是‘一二三四’分配：一份钱给山神土地城隍河伯，请他们注意各地的人族死亡情况，及时通知我们的人‘运货’；两份钱给地府鬼兵鬼差，请他们做认证；三份钱打点各路仙佛，各关节神祇，请他们通融‘谅解’；最后剩下四份才是我们四凶岭的，其中饕餮族占两份，其他三族分享两份。”
“就是这么个所谓‘涉及很广’呀。”小狐狸道，“当真特别广呢。”
鸟人道：“山神土地城隍河伯收钱倒是不意外，他们工资低，本就靠着‘外快’过日子，挣这份钱也算‘合情合理’。地府就更没得讲啦，三界卖旺肉就是由他们开创的，从古至今没停过，你们若是敢避过他们，那就是抢生意，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另外，有你们这么一搞，地府在派人认证生灵死亡的同时，顺便接应鬼魂，无论是寿终正寝还是意外死亡，都可以及时有引导，避免接引不及时产生孤魂野鬼，呵呵，某种程度上提高了地府的办事效率，倒也不错。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连各路仙佛也插了进来，这就是有点……怎么讲呢？不合适吧？还有，你们所说的神官包括司法部吗？”
“包括，当然包括，司法部还是大头呢。”犬庇道，“神仙也得生活呀，雷部的工资虽说是仅次于军部，但如何够雷神挥霍，总得有些额外收入才行。莫说普通雷众，就算是强硬如杨戬、雷震子、闻仲也不能叫手下只卖命不吃饭吧？那样谁会服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杨戬是睁一只眼闭上两只眼。而且，相对于‘死旺肉’这个生意，众雷神若是‘投身’其他行当，那危害更大，倒不如扑在这块呢。终究吃死人肉这事违规不违法，难不成杨戬他们会大规模派人处置这等小事？若是那样的话，够他们忙的啦，因为现在各处旺肉买卖的挂名负责人都是低等小妖怪，实际控制者皆藏于幕后。也就是说随便司法部抓，他们抓一个‘负责人’，我们立刻就能弄出一百个小妖怪顶上，一点不在乎。”
“哎呀哈，你们还嚣张起来了呢。”小狐狸调侃道，“你们要是真这么牛，还至于给司法部上供？还不是得求着人家？”
“哈哈哈……”犬庇笑道，“秋千妹子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咱们仨喝酒都不许我吹牛，呵呵呵……”举杯喝了一口酒，狗妖怪继续说，“虽说旺肉买卖又做起来了，但与以前有很大变化。首先说是取肉时有十分严格的潜规则，要求我等务必在地府鬼兵鬼差确认人族死亡后，并且不得为凡人所知的情况下偷偷取走肉身。如果违反规则，误伤了人族性命，不但犯错者会有一千年起步的刑期，而且四大凶族会受巨额罚款。”
“嚯~够狠呀。”秋千道，“一千年起步，好长的时间呀。至于罚款，那更是要了你们四大凶族的命根呀。”
“除了取肉，处置肉品也有规矩。”犬庇道，“无论是三界哪处的旺肉，都必须运到四凶岭进行初步处置，不得在其他地方加工。哎~对了，你们俩回原来自己住的地方了吗？自从婆和与你们搬走后，左王在那里建了一座大型旺肉处置厂。”
“……”乌鸦和小狐狸听到这，暗暗啐了口，“左王真是个混蛋，故意恶心嘲讽我们是不是？”
“呵呵，大概吧。”犬庇笑道，“总之现在旺肉都得在这里处理，要求每一块肉都要有确切记录，能够追查到来处，避免‘严重’违反天条——算是从第二层程序上确保不会出现杀人取肉的情况发生。”
“还算合理。”鸟人点点头，“一个违规的生意被你们弄得很专业呀。”
“第三，”犬庇继续说，“现在旺肉不许在小摊贩铺面出现，只能在五星级以上大酒店暗中售卖，并且定价极高，普通妖怪根本负担不起。甚至不止负担不起，普通妖怪连见旺肉的机会都没有，食用者都是大佛大仙大神大富豪，新客人要有老客人担保引路，陌生新客人哪怕去点菜也吃不到……”狗妖怪一连说了许多规矩，“鸟人，你这是在四凶岭，能看到大酒店明目张胆写着出售旺肉，若是去宫明岛、玲珑城，呵呵，保证你根本看不出哪家酒店卖旺肉。”
“额……这个……我都不知该怎么讲了。”小狐狸道，“感情弄到最后，旺肉成了上流社会的专属享受。”
“说到售卖，之前我倒是忘提了，”犬庇道，“售卖旺肉的酒店需要特殊经营许可证，一是从天庭那边办理的‘药膳食品经营许可证’，二是从三清派那边办理的‘科研物品使用许可证’，这两个证件办理资格要求极高，小商小贩就别想了。有这两种许可证的酒店附带‘医疗机构’属性，税率较高，是正常酒店的十几倍，刚刚我说的旺肉生利润是剔除这种税收之后的。呵呵，总的来讲，要交的钱还是蛮多的。”
“但还是赚钱的，对不对？”秋千问，“就算交这么多钱，还是赚钱的，垄断加市场供不应求，一定赚钱。”
犬庇笑着点点头，“不是说过了嘛，旺肉生意占了四凶岭三分之一收入。”
听完犬庇对旺肉买卖的介绍，乌鸦和小狐狸也算是大开眼界，心说这玩意弄得挺“有意思”呀。
乌鸦问：“这么看来，也不怪你们讨厌我家婆婆压制四凶，若是早放你们出来，你们早就赚大钱了。哈哈哈，没想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四凶能干出这么复杂精密的生意。”
犬庇摇摇头，“非也非也，旺肉这件事可不是四位首领设计。”
“哦？不是他们？那是谁？”
“胡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