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去救他（7000字）

  汉库克从难言的悲伤中醒来，猛地睁开美眸，一下子挺身坐起。
  “乔——”
  她看到眼前熟悉的蛇纹帷幔，呆呆地扭过头。
  透过掩映的床边轻纱，能看到自己的寝宫殿内的布局……这里，是九蛇皇宫？
  我回来了？
  只是一场噩梦吗……
  汉库克两眼浮现泪光，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林奇……”
  ……
  二十米高的金身大佛，头顶万道金光……
  地狱降临般的熔岩巨人……
  数百米高的冰冻围城……
  致命的闪光……
  掌力冲击……
  灼热的浓烟……
  彻骨的寒意……
  还有他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我为什么要这么没用！对他的催眠术从来不知道抵抗？！
  「不……要……」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他手里的电话虫城堡。
  自己根本一点不想躲进去，要死大不了一起死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混蛋……」被催眠术激起浓浓的困意，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到他的声音，「没办法，汉库克，你魅力太强，我怕我无法拒绝你嘛……」
  这算什么解释？！
  林奇，你混账……
  意识最后陷入黑暗之前，是一双唇印粗糙的触感……
  「乖，睡吧。」
  ……
  飘着花草熏香的女帝寝宫内静悄悄，桑达索尼娅胸背斜着绑满了绷带，正伏案休息，忽然睁开眼，她隐约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姐姐……”她反应了一下，立刻跳起来奔向寝宫卧榻处，隔着帷帐就能看到在床上坐起来的窈窕身影，“姐姐！你醒啦？”
  桑达掀开帷帐，露出床榻上的女帝，整个寝宫也仿佛明亮了不少。
  汉库克扭过头，长发掩面，擦了擦脸。
  “姐姐……”桑达偏身坐到床边。
  她看到姐姐转过头来，往日黑亮柔顺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以前艳丽无双的面颊上能看到擦去的泪痕，脸色有些苍白。
  汉库克双眸之中神采黯然，凄美动人，怔怔地看着桑达，红唇几度微颤，似乎有话想说，想问，想确认，可怎么也开不了口。
  “姐姐……”桑达见平日里强势霸道的姐姐，竟显出这样柔弱无助的神态，心中揪痛不已，但还是忍痛注视着姐姐失神的双眼，柔声道：“林奇的幽灵带我们回到九蛇后，你还是一直昏睡不醒。罗宾公主说，你是中了林奇的催眠术，才一直昏睡……已经两天了，姐姐，你总算醒了。”
  “两天……”
  汉库克喃喃念着，呆呆地在床榻上坐着。
  看到姐姐这副样子，桑达欲言又止，可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忍心说出口。
  除非让林奇再次站到她面前，否则什么安慰的话在姐姐耳中都只会显得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汉库克掀开柔软的薄被，身形微微一晃，桑达想搀扶，被她一把推开。
  汉库克披着黑发，赤足坐在床边，抬起仍苍白的脸，眼神却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坚定。
  “她呢？”汉库克站起来，披上桑达递来的红色长衣。
  “谁？”桑达怔了一下，醒悟过来，“罗宾公主？公主她……”
  汉库克赤足停顿，回头看了过来。
  桑达小声道：“这两天姐姐你在昏睡，公主她也一直不吃不喝，甚至不跟任何人说话，她的状态让人很担心……”
  汉库克咬紧嘴唇，“带我去找她。”
  “姐姐，你要先吃点……”桑达劝道。
  “带我去找她。”汉库克重复道。
  她语气不重，但熟悉她的桑达知道，这时候姐姐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只得暗叹一声，带汉库克去找罗宾。
  一路上，碰见许多护国战士，海贼团成员……众人看见汉库克，立刻惊呼声一片。
  “蛇姬大人醒了！”
  “女帝大人的神色好憔悴……我的心要碎了！”
  九蛇的女人们抱头痛哭，纷纷让路。
  汉库克面无表情，对这些噪音充耳不闻，跟着桑达很快来到罗宾在九蛇皇宫内休息的偏殿。
  偏殿内，罗宾坐在推开的窗边，木然地望着远方天空，眼神有些空洞。
  在她身旁，站着一个黑色的战甲幻影，这时扭过头，狭长的双眸泛着微光，看向一路走入殿内的汉库克二人。
  玛丽格鲁德看到大姐二姐进来，惊喜道：“姐姐，你醒啦？”
  “……”汉库克抓起三妹缠满绷带的手臂看了看，玛丽解释道：“有一点烫伤，不过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汉库克松开手，又去翻开旁边二妹右肩后的绷带下的伤势。
  “姐姐……”桑达怔然，安慰道，“我敷了草药，加上还有幻兽种的恢复力，没事的啦。”
  这种小事，姐姐醒来后看我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来了吧？
  “都是因为我……”窗边的罗宾望着天空，忽然说话了，声音沙哑而干涩。“是我害了大家……”
  汉库克抓紧桑达背上的绷带，反应过来后连忙松开。
  玛丽吃惊地看向罗宾，这两天来，公主就像心里死掉了一样不理人，这是她第一次开口。
  啪嗒，桑达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碎在自己后背的绷带上，吃惊道：“姐姐——”
  她和玛丽看过去时，汉库克已经扭过头擦了擦脸，红着眼眶走到罗宾和『b.i.b』面前，咬唇说：“不对，都怪我。”
  罗宾木然地回过头，看到汉库克红着眼，憔悴苍白的脸色，心底一阵刺痛。
  “那四个海军能够精准地埋伏在那座岛上，肯定是因为我们的海贼船，暴露了行踪，”汉库克颤声自责，“最后回程的时候，我没怎么考虑就直接命令海蛇直线进入无风带……就是因为这样，才愚蠢至极地主动投入了海军的陷阱……都是我的错……”
  罗宾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海军不可能这样对付两名王下七武海……”
  『b.i.b』在旁看着，这时开口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以后的事情。』
  汉库克眼神坚定，咬牙道：“我要去救他！”
  “……”对此，罗宾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向『b.i.b』。
  后者平静道：『本体情愿牺牲自己，也要让你们远离危险。』
  “……”汉库克扭头瞪着黑色的战甲幽灵，美眸中随着泪水一起浮现的还有怒火，“可我不情愿！”
  “谁同意你这么自作主张替我们牺牲了？！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她咬牙切齿道，“明明只需要把桑达和玛丽送走就好……”泪水在女帝残留着泪斑的脸颊上淌落，她难过地看着面前那个男人的倒影，伤心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宁愿跟你一起死，也不想看着你一个人，你……”
  罗宾干枯的眼眶也泛红，攥紧手掌，垂首不语。
  『b.i.b』也一阵沉默，良久才道：『而本体，宁愿被你们讨厌，也想要你们安全。』
  “你放屁！”汉库克抹泪呵斥，“我不想听这种话。”
  『自我牺牲的人很伟大，而伟大的感觉，应该很不错。』黑色战甲幽幽道，『而背负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活着的人，很可怜。』
  “……”汉库克咬牙，“我不需要可怜。”
  『b.i.b』摇头，『我的意思是……』
  它看了一眼汉库克和垂泪木然的罗宾，『如果不是因为我，不论是罗宾还是汉库克，你们都不用面对这次的绝境。假如没能保护好你们两个，本体一辈子都要活在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中……这不是很可怜吗？』
  “所以擅自就牺牲自己？”汉库克泪珠不断滚落，强自冷笑道，“好伟大啊。”
  “你不想……今后一辈子怨恨自己……”罗宾沙哑地喃喃说，“我们也不想啊……”
  『b.i.b』无言以对，这是个死结，若是不能保护住汉库克和罗宾，本体会自责，而情愿牺牲自己也要送走她们，她们又要痛苦悔恨……
  “我不管。”汉库克擦干净眼泪，面无表情地说，“总之我要去救你。——你本体现在在哪里？”
  『b.i.b』看着她，默然。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去海军本部。”汉库克神色决然，“这样一来，反正能见到你本体。不是么？”
  『直接去海军本部要人？』替身战甲摇头，『你这是自杀。』
  “那我就找去海底大监狱！”汉库克咬牙切齿，“反正……你敢这么对我，这笔账，我绝不能就这么跟你算了！”
  『b.i.b』又一次默然。它看了看汉库克下定决心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坐在窗边的罗宾。
  罗宾木然，喃喃道：“都是因为我……”
  『你们找去海底大监狱，同样无异于自杀。』替身战甲再一次否定，『监狱长麦哲伦是毒毒果实能力者，他的能力疑似已经觉醒，制造的毒液能够侵染任何触碰到的东西，甚至包括地面、墙壁……就算是罗宾的他花自在分身，在这样的毒面前也没有任何作用……』
  汉库克打断它，“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在乎！”
  『那种极致的毒，沾到一星半点，都必死无疑。』
  『b.i.b』狭长的双眸泛着微光，语气极为严肃，『风险太大了！汉库克……本体好不容易保护住你们的安全……』
  望着汉库克无动于衷的坚定眼神，它的语气慢慢平缓下来，瞥了一眼罗宾，『……罗宾，你是怎么想的？』
  罗宾抬起头，“你要我怎么想？”
  “我不想你有危险……现在你万劫不复。我想自我毁灭……可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她惨然道，“而且，与其这样不为人知地死掉，还不如死在海军的面前。至少能让他们知道，危险的‘恶魔之子’真的消失了……如果他们要对九蛇不利的话，可以停止了。”
  桑达和玛丽看着失魂落魄的公主，心里难受无比。
  汉库克漠然道：“反正我下定决心，你别想阻止我。你阻止不了我，当然也阻止不了罗宾。”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黑影，“就像……我们没能阻止你一样！”
  说完，转身就走。
  罗宾虚弱地起身，被『b.i.b』布满火焰纹路的手掌按了下去，它无言地一叹，对汉库克的背影无奈道：『就算要去海底大监狱……你们至少要把身体休息好吧？』
  汉库克扶住殿内石柱，大声对殿外喝道：“人呢？给我弄吃的过来！！！”
  桑达和玛丽眼含担忧，慢慢坚定，立刻出去帮忙准备食物去了。
  罗宾惨白到透明的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
  ……
  “为什么不许我们一起跟过去？！”
  在大殿的长桌堆积如山的食物边，桑达和玛丽闻言错愕不已，“姐姐——”
  “没有为什么，不许去就不许去。”汉库克头也不抬，“我和罗宾去大监狱救人，你们两个就留在九蛇。”
  她很没形象地大口吞吃一只大肉腿，却偏偏还是很美，殿外窗边偷看的九蛇女人们情不自禁发出此起彼伏的轻叹……
  对汉库克的决定，罗宾没有异议，也同样速度不慢地消灭着面前成堆的食物。
  『b.i.b』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它不需要进食，也进不了食。
  汉库克在九蛇一贯独断专行，丝毫不给两个妹妹违逆的机会，扭头看向黑色战甲，漂亮的脸颊被满嘴的食物塞得鼓起，问道：“你到底能不能感知到你本体现在的位置？”
  『太远了。』面甲脸上狭长的双眸泛着微光，它扭头看向红土大陆的方向，『只知道肯定是那个方向……但是很远，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有感应就行！”汉库克继续和罗宾一起埋头苦吃，“等靠近了就能感知得更清晰了对吧……”
  罗宾一言不发，只是吃。
  她食量并不大，这次身心俱疲，濒临崩溃，更需要的是安静的休养和调理，很快便离席休息去了。
  汉库克吃得更专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模仿某个人，吃着吃着眼泪掉下来，擦了擦继续猛吃。
  桑达和玛丽唉声叹气，愁得不行。
  『b.i.b』默默地注视着离去的罗宾和猛吃的汉库克，看不出眼神的狭长双眸中隐含忧虑……
  它真没跟她们开玩笑，海底大监狱那真不是谁都能乱闯的。
  数百年了，只有金狮子那种绝代狠人，靠着斩断自己双足的方法成功越狱。这还是他身为囚犯，自内向外，出其不意地越狱而已，想要从外部潜入大监狱，劫狱逃跑，难度又上升一个层次……海底大监狱和海军本部之间有高速海流连通，一旦大监狱被潜入的行为被发现，海军本部随时都可以派遣高级战力过来。
  毫无疑问，在知道闯入大监狱的人是妮可.罗宾和汉库克的瞬间，黄猿会第一时间赶到！
  『b.i.b』眼中白光闪动，翻阅大监狱篇、顶上战争篇的漫画内容……它再清楚不过，漫画里就算是路飞那种天命在身的“主角”，能够从大监狱活着出来，也是侥幸中的侥幸！
  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当时海军本部的主要战力，都被牵扯在顶上战场，就算麦哲伦拉下脸求助海军，海军那边也无暇策应大监狱。
  其次，路飞闯大监狱能活下来，是因为走运碰到了人妖王伊娃，否则路飞早就被麦哲伦那所向无敌的毒素给毒死了不知道几百遍……
  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人妖王在大监狱吗？
  『b.i.b』对此完全没有把握。别说漫画里根本没有交代人妖王具体是哪一年被抓进大监狱的，就算交代了，人妖王就一定还会被抓吗？至少革命军那一边，尤其是人妖王，本体还是打过不少交道的，天知道会扇动怎样的蝴蝶翅膀……不用大，或许只需要引起蝴蝶效应，让人妖王某天出门晚了一分钟，都有可能避免她被海军抓住的结局！
  若是人妖王现在不在大监狱，一旦罗宾和汉库克，或者小绿沾到麦哲伦的剧毒，怎么办？
  本体沾到也一样！
  本体并没有万毒不侵的体质，吞吞果实再厉害，也未必能完全无惧于麦哲伦那么恐怖的毒……
  “你在想什么？”
  汉库克的声音，打断了『b.i.b』的思绪，将它拖回现实。
  抬眼，它看到面前整装待发的她和罗宾。
  距离她们决定去大监狱救人，已经过去了两天。
  两天，罗宾尽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气色恢复了不少，说什么也不肯再耽搁下去。
  汉库克就更不用说，她第一天就快忍耐不住了，因为罗宾的状态看上去实在太差，才强行忍了又忍。
  桌上放着几份这两天的报纸，记载的新闻是白胡子海贼团和大妈海贼团的冲突，以及之前jojo海贼团和大妈海贼团的冲突的后续……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有关海军大将战国联手猴鸡狗三位本部中将伏击七武海空条徐伦和七武海女帝的内容……
  很显然，外界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海军那边也没有将他们抓走的林奇暴露在任何人眼前……
  汉库克的手在它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要出发了！”
  『b.i.b』默然，视线在不耐烦的汉库克脸上缓缓移到旁边罗宾的脸上，她手里捧着小绿慢慢抚摸，一脸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
  桑达和玛丽一脸的难过又无奈。
  “姐姐，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桑达拆掉身上的绷带，后肩胛骨处皮肤上只剩下一个放射状的圆形伤痕，“再过一会儿，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我也——”玛丽也说，可却被汉库克不耐烦地打断，“我说了不许跟来，就不许。你们不听姐姐的话了吗？”
  女帝威严地扫了一眼两个妹妹。
  桑达和玛丽委屈地垂首，眼泪滴了下来，她们当然知道，海底大监狱，那是怎样凶险，怎样有去无回的地方。
  “……”汉库克脸色柔和了许多，平静道，“桑达，玛丽。”
  两个妹妹抬起头，擦擦眼角，只见大姐说道：“我如果回不来的话，你们要组织大家，选出下一任蛇姬。”
  “姐姐！”桑达和玛丽的眼泪再一次涌出。
  “嘶！嘶！”
  汉库克的蛇发弹出，在举步的桑达和玛丽颈上各自叮了一口，她们的动作顿时僵硬不动。
  “一小时后你们就会恢复。”
  汉库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就这样。”
  挥挥手，她大步离开皇宫。
  “……”罗宾走到桑达和玛丽面前，看着她们止不住淌下的眼泪，和她们一一轻轻拥抱，没说什么，也转身离开。
  『b.i.b』看了一眼身体因为蛇发毒素而无法动弹，脸上却涕泪横流的两个波雅家妹妹，也没什么，转身跟上罗宾的脚步，一起来到皇宫外的阳台上，汉库克正在凭栏远眺，望着九蛇城内一如往日的景色……女人们在田间劳作，在河边捕鱼，在山里猎兽，在城墙上放哨，在训练场修行霸气与箭术……
  “走吧。”汉库克面无表情，转身进入罗宾手上的电话虫城堡内。
  罗宾对『b.i.b』微微一笑，也凭空消失。
  小绿微惊，下坠几寸，被一只布满火焰纹路的机甲手掌托住。
  『b.i.b』扫了繁华淳朴的九蛇城一眼，飘然而起，在高空辨了辨方向，循着对本体方位的模糊感应，疾驰而去。
  ……
  〖电话虫城堡内——〗
  汉库克和罗宾走在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卧室、书房、浴室……曾经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只是少了那个玩笑不羁的人在身边。
  她们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
  良久，罗宾打破这片诡异的静默，“难得有时间，你想听一听吗？”
  “听什么？”汉库克问。
  “不是空条徐伦，也不是乔巴纳.乔鲁诺……”
  罗宾喃喃自语，靠躺在沙发背上，望着曾和林奇拥着在这张沙发上看过许多遍的城堡天花板，“是妮可.罗宾，和林奇，在碰见波雅.汉库克之前，还有之后的故事……”
  汉库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罗宾也没真听她回答，自顾自地娓娓道来：
  “我出生在西海的奥哈拉，我妈妈……”
  “海军发动了屠魔令，将奥哈拉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毁灭了……”
  “那天，在南加哥岛，碰见了他……他从垃圾堆底下爬出来，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
  ……
  “回到他的故乡花之国后……我们知道了有关他妈妈的往事……”
  “百合她……”
  汉库克静静地将罗宾的这些故事说完，没有说一句话。
  罗宾也不记得自己说到何处就不再说，她从沙发上站起，看向城堡门户，低声道：“还没到吗？”
  她走过去，很快吃惊地说了什么，似乎在和外界拿着城堡电话虫飞行的『b.i.b』在交流。
  汉库克回过神来，看向罗宾那边，微微皱眉，“怎么了？”也跟了过去，慢慢听见罗宾在和外面的『b.i.b』说些什么。
  “什么不对？”汉库克疑惑，绕开罗宾，径自从城堡门户跳了出去。
  biu，她在高空突然现身，下坠的刹那，被一只看不见的幽灵的手抓住，扶持在空中。
  “大监狱呢？怎么没看到？”
  汉库克左右看，完全没有看到任何海上建筑的踪影，甚至一座岛都没有。
  “不对……”
  自己的发丝在脸上拂动，汉库克脸色一变，瞪眼看着四周起伏的海浪，“这里不是无风带？你——”
  大监狱的具体位置她虽然不清楚，但可以明确的是，那地方绝对是在无风带里！
  而这片海域，分明就是有风的，是伟大航路？
  城堡门户后，罗宾定定地看着『b.i.b』。
  在她刚才探出城堡门户观看的时候，它就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悬停在大海上很久了。
  显然，它在仔细分辨，它的本体此刻所在的位置。
  『b.i.b』一手拎着汉库克，一手抓着电话虫城堡，它狭长的双目泛着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它一路循着对本体的感应飞去的方向……
  汉库克和罗宾都神情微变，前方是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的一条绵延海上的“阴影”……
  红土大陆！
  『b.i.b』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汉库克不解问道，“你本体还被关押在海军本部吗？”
  『不，海军本部在海面的高度，但是本体他……现在在更上面。』
  『b.i.b』遥遥地看向前方，视线在红土大陆顶端上缓缓横掠，口中念出了一个让汉库克和罗宾同时面色剧变的地点的名字。
  『在天龙人的圣地，玛丽乔亚。』
  ……
  ……
  昏暗的世界撕开一条血色的裂缝……是林奇在缓缓睁眼。
  知觉在慢慢回归，林奇渐渐苏醒，他抬头，眼前的所见飞逝，摇晃，似乎是花园，还是教堂？好像看到了蝴蝶在飞……
  我这是在……
  林奇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定格在面前的这道……高挑纤细的幽暗身影上。
  对方似乎在说什么，林奇听不太清……
  对方伸来纤长的玉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淡漠道：“你的替身呢？”
  林奇瞬间清醒，死盯着对方那双波纹般的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