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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116节

  可大司并没这么稳固。
  昨天老太傅就收到消息,边疆有异动,那不大不小的动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大司,境外已经不太平了。
  若是这时候,司牧用兵权镇压,极致暴戾的手段之下,定是众人起来反抗。
  不得臣心不得民心,到时大司跟司牧无异于都处在内忧外患中。
  这也是为何司牧要动翰林院,不能直接动手,而是迂回到宁愿先算计谭府。
  也是新税政策,老太傅建议他不要动用朝臣势力突兀变革,而是用天下文人考生的力量,去慢慢渗透下去,让百姓心里有个接受跟过渡的时间。
  大司内部稳定,边疆便不会有事。大司内部不稳,境外环伺的豺狼,便会试图卷土重来。
  以目前大司的国库情况,实在不适合出兵打仗。
  老太傅身为大司的太傅,身为大司重臣,总不能因为一时气愤,而置大局于不顾。
  司牧更懂这个道理,所以极少动用兵权。
  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气到至今不肯让禁军撤回来,而是就让她们守在养心殿外面。
  “那打手嘴里定是问不出什么消息,到时候,殿下没有任何证据指认皇上谋杀太学院博士,朝臣们看到的只有殿下突然派兵封锁皇宫。”
  这是其一。
  “边疆一事还未传到京城,但皇上肯定是知道了,否则以她的性子,不会这般突兀行事。她在激你,让你先动手。这个时候,谁先没耐住性子,谁便先失了心。”
  这是其二。
  司芸看得很准,谭柚的确是对付司牧的一颗好棋子,是他的逆鳞。
  可这块逆鳞过于坚硬,以至于她好好的计划都没能得逞。
  “殿下不妨往外查查,皇上手里为何有这般能以一敌四的刺客杀手。”老太傅叹息,嘴上说着甚是严肃的正事,但手上却从谭柚放在桌上的油纸包中捏了颗蜜饯。
  “幸好阿柚没事,”老太太吃完一颗又拿一颗,“长皇子行事冷静沉着,但司牧会意气用事。”
  他派兵围住养心殿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杀心。
  他清楚理智的知道杀了司芸不是明智之举,但因为谭柚可能遇害,司牧依旧兵围司芸寝殿。
  冷静理智的是长皇子,不是谭柚的夫郎司牧。
  司牧被老太太戳穿,毫不心虚地将脑袋靠在谭柚肩上,“不愧是太傅。”
  成了精的老狐狸。
  老太太没理他,而是忽然皱眉苦脸看向谭柚,“阿柚你这买的蜜饯也太甜了!下次不要这种还有这种,这几样我都不喜欢吃。”
  好像给她买的一样。
  谭柚,“……”
  司牧,“……”
  司牧轻抿薄唇,然后小气的把油纸包裹起来抱在怀里,“祖母多大的人了,还跟小辈抢吃的。”
  “这怎么能是抢呢?”老太太理直气壮,“文人用词要严谨,阿柚你说,我这是抢吗?我分明是伸手拿。”
  东西就放在桌面上,她拿两颗怎么了。
  现在被司牧抱在怀里,她再想吃才是抢。
  司牧跟老太太一起看向谭柚。
  谭柚从来都是公正的。
  她顶着司牧跟老太太的视线,缓声开口,“祖母,您少吃些甜食。”
  说到底还是偏心司牧。
  老太太把事情说完,也懒得再留在宫里,只是走之前,她顿了顿,看向司牧,没头没尾的叮嘱四个字,“记得分寸。”
  以司牧的性子,这时候还没撤兵,就代表不会善罢甘休。
  他自然不会公然杀司芸,但他也绝对不可能这么算了。
  谭柚像是没听出两人话里的意思,用掌心贴了贴司牧的脸,微微皱眉,“怎么脸色还是这般不好看?”
  司牧脸色微白,透着点淡淡的黄,谭柚以为是受到了惊吓,可在御书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他脸色还是不好看。
  谭柚温声道:“让沈御医再来一趟吧。”
  司牧眼睫落下,轻轻蹭着谭柚的掌心,“不要。”
  他是刚才太难受了,吐完脸色自然不好看,缓一缓就好了。
  谭柚将他揽进怀里,“那吃些你喜欢的甜食。”
  司牧下巴搭在她肩上,声音轻软,犹如一只完全信任人的软猫,“好。”
  “让胭脂送些酥黄独过来?”谭柚侧眸问。
  司牧微微抿了下薄唇,头歪在她肩上,“不想吃。”
  “你最近不是最喜欢它吗,”谭柚疑惑,“我前两日让你少吃一块,你还不乐意。”
  “以后不吃了。”司牧将手炉搁下,伸手环住谭柚的腰,“不喜欢了。”
  因为得知谭柚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吃酥黄独,这道糕点,他以后应该都不会再碰。
  “阿柚,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司牧声音软软糯糯的,“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白天,晚上,都在一起。”
  按规矩,谭柚是不能留宿宫中的。
  谭柚轻抚司牧脊背,柔声应,“好。”
  司牧这才露出笑意,偏头亲了下她耳后,“那你晚上等我一个时辰,我有事要同阿姐细说。”
  司牧往外声称丢了玉簪,晚上去见司芸的时候,乌发上便挽着一支簪子。
  禁军依旧守在殿外,赭石站在门口。
  司牧看都没看他,一把推开紧闭的殿门。
  殿内光亮微弱,唯有书案前有一盏明亮的宫灯,司芸歪在椅子里看书,瞧见他逆着光站在外面,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这还是先皇去世后,姐弟两人头一回谈心。
  第65章
  “我殿内的床,特别结实。”
  司芸对于司牧的到来丝毫不觉得意外, 如果司牧不过来,司芸才觉得奇怪。
  殿外的那些禁军从上午便守在那儿,名义上是保护, 实际上是监控。
  她堂堂大司的皇上, 被长皇子给监控了。
  呵,说出去都好笑。
  若不是母皇去世前执意将兵符留给司牧, 现在她也不会落得个如此滑稽的场面。
  司芸心里清楚,禁军不撤, 就是在等司牧过来“问罪”。
  “这么晚了, 阿牧怎么还没去休息?”司芸将视线从门口收回, 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司牧轻笑,“皇姐不是也没睡吗, 是在等我?”
  “茶喝多了睡不着,”司芸翻了一页书,缓慢抬眸看向司牧,“再说, 哪有姐姐等弟弟的道理。”
  两人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弟, 长相有六七分的相似, 尤其是眼睛。只是如今这两双眼型几乎相同的凤眼里面,加在一起都凑不出半分姐弟亲情。
  门里门外的气氛像是一根紧绷的弓弦,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慢慢拉满。
  司牧忽地笑了,凤眼弯起, 软声道:“皇姐,我都来了,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司牧将身上的银白色大氅解开, 递给随行而来的胭脂, 一身清爽利落的翠青色棉衣, 抬脚要往殿内走。
  赭石上前试图阻拦,“殿下。”
  司牧侧眸看他,赭石心头一沉,头颅不受控制地低下,不敢跟他对视。
  “赭石,退下。”司芸开口,语气轻松,“我们姐弟二人喝茶说话,不用你伺候。”
  赭石这才躬身往后退了两步,“是。”
  殿内点着炭盆,只是热气不够。
  司牧进来后,往书案旁边的炭盆里加了几块炭,顺势坐在旁边的矮凳上,修长骨感的两只手伸到盆上方取暖,“让皇姐见笑了,我向来畏寒,如今还未寒冬,便已经手脚冰凉。”
  炭盆里,新炭盖着旧炭,下面的文火没办法瞬间烧上来,只能从炭块缝隙中窥见那么一丝橙红色的火光。
  好在炭是好炭,没有烟气。
  “倒是我这个当姐姐的疏忽了,”司芸将书放下,“你既然身子不好,晚上就应该早睡,茶能不喝便不喝,伤胃。”
  她话虽这么说,但手上却是为司牧斟了杯茶,放在书案边靠近司牧的位置。
  司牧捧着茶盏,笑,“谢皇姐。”
  两人相处,倒是比在门口时融洽几分。
  “你看看,我们还是可以跟寻常姐弟一样,不是吗?”司芸坐回书案后面,丝毫没有跟司牧一起烤火的打算。
  她身体好,不畏寒,所以殿内的炭盆很多时候就是个摆设,只有冰天雪地的寒冬,她才需要在殿内四角点上炭盆。
  司牧眼睫落下,安安静静捧着茶盏,视线凝集在面前的这盆炭里,看细火舔舐炭块四角。
  “阿牧,你为何非要干政呢?你若是不干政,我们姐弟关系该是多好。”
  司芸看向书案前方的弟弟,他坐在矮凳上,身板单薄清瘦,看起来小小一个,让人不忍心对着乖巧柔弱的他说半分重话。
  可就是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公子,手里握着掌控全大司的兵符。如今他那双手,正在慢慢渗透朝堂,意图将大司完全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司芸想,但凡他乖一点,听话一点,两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姐弟不是姐弟,反而更像是仇人。
  “我若是当初不干政,阿姐会如何待我呢?”司牧歪头看司芸,漂亮的凤眼微微弯起,笑着问,“会为我寻一门好的亲事吗?”
  “那是自然,你若是没这般任性妄为,”司芸道:“何至于嫁给谭家庶女。”
  她说,“我定为你寻到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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