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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108节

  “少主。”有人小心翼翼的站出来:“夏月姑娘,也是出于为少主考虑。”
  “少主。”
  夏侯雍阴沉的脸色让人心惊,目光锐利如虎豹,他冷声道:“我说过,不许动她。”
  “少主每次发病都念着她,因为她耽误的多少事了。”夏月叫起来:“她值得吗?”
  “与你无关。”夏侯雍挥手,下杀令。
  旁人的人赶紧抱拳:“少主,夏月姑娘是家主给你认下的妾室,只怕”
  “少主,家主还在昏迷,若你现在动了他给你认下的妾室,那他如何想?只怕会让其他公子有可乘之机啊。”
  “少主三思。”
  他们都知道夏侯雍此刻的处境。
  老家主活着的时候,夏侯家的嫡系旁支有再多的心思都不敢蹦跶,可现在老家主没了,现任家主根本镇不住那么多人,那些嫡系旁支的叔伯公子,谁没一两分其他心思,前些日子不就闹起来了?
  少主的身份是老家主亲自认下的,可是老家主离世,现任家主的儿子又有十几位,个个精干,都盯着他的少主之位,表面上服从,其实心里想什么大家一清二楚。
  偏偏少主强势能干,又有老家主的肱骨幕僚支持,被现任家主当做心腹大患来提防,父子之间都有防备,夏月虽然是夏侯雍打小就在身边伺候的丫鬟,但多了现任家主认妾这一事,性质也变了。
  如果夏侯雍为了明仪公主杀了夏月,岂非让人拿捏住把柄?
  他们都是为了夏侯雍考虑,几乎全部都要跪在地上了,夏侯雍的脸色越发难看,几番思量,他忍下了:“滚。”
  他不想再看见夏月,折身进了屋,明仪依旧坐在地上,不许夏侯家任何一个人触碰自己。
  “给你治伤。”夏侯雍过去,不管她对自己举起簪子时有多大的防备和杀意,依旧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在床上,夺走她手里的簪子按住她,“我不会害你。”
  他松开明仪站在一旁,等大夫来了才出去。
  明仪也挨了好几刀,那些人对她动手的时候丝毫不留情面,若不是动手的人说了一句可以用她的命来和定北侯府做交换,夏月就要割断她的脖子了。
  上了药,换了衣,明仪靠在床上一言不发,受伤被抓,她无力反抗。
  第334章 我不会用你做交换
  夏侯雍端着一只汤盅进来,盖子打开,就是熟悉的虫草鸡汤味。
  他盛了一碗坐在一旁,吹了吹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搅动着勺子等了一会儿才喂过来:“张嘴。”
  明仪没动。
  “我不会害你的。”夏侯雍又喂过来了一些:“张嘴。”
  “你要用我和定北侯府做什么交换?”明仪冷冷出声:“让定北侯府让出渭东?还是让定北侯府再也不能管盛京的事?”
  夏侯雍把手缩了回去,端着碗说道:“定北侯府的势力深不可测,我必须忌惮,但是不会用你去和定北侯府做交换。”
  “忌惮?所以要占领渭东,把定北侯府的兵马堵在漠北?”她依旧满是提防警惕。
  “筱筱。”他有些无奈:“先把汤喝了,垫垫肚子。”
  他把碗放在明仪能够碰到的位置,出去交代嬷嬷在外面守着,等她吩咐了再进去。
  明仪没动鸡汤,她安静的靠着,心里却着急的不行。
  她是看着承乐被围攻的,也是看着她倒下的,想起那些刀子砍向她的画面,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紧。
  屋外,夏侯雍独坐在院子里,阴沉沉的天气还刮着寒风,是马上就要下雪的征兆。
  他静坐着不出声,衣裳被风卷起也不在意。
  “少主。”有人来报:“发现十几个定北侯府的人在周围,像是一路跟过来的,夏月姑娘说,他们袭击明仪公主的时候,也遇到了一群人阻拦,但他们人手很少,所以没拦住,现在多了那么多人,想必是援军。”
  夏侯雍微微抬了抬眼皮:“援军?”
  他知道穆祯在漠北抗击柔然,也知道穆珏去了渭东保护定北侯府兵力来往的重要关隘,更知道明仪出事后定北侯要坐镇盛京,不会离开鹿京半步。
  所以,很好奇这次是谁来救明仪。
  明仪没动鸡汤,也没喝药,夜里也没睡觉,半夜就起烧了,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大夫熬了药,嬷嬷喂不下去,夏侯雍捏着她的下巴才让她喝了药,然后就在床边守着。
  病的昏昏沉沉,她也没忘及自己现在处境不利,缩在被窝里脑袋也不露出来,嬷嬷要用烧酒给她擦身降温,一碰到被子她就紧缩得越发厉害,也就不敢碰她了。
  “多拿几个地笼过来。”
  夏侯雍只能这么吩咐,嬷嬷们赶紧照办,不一会儿就拿来了四五个火盆,都放在了床榻不远处,屋里很快就闷热了起来,守在床边都开始流汗了。
  终于,被窝动了动,明仪转过身悄悄露出脸呼吸,额前汗津津的,头发黏腻的贴在脸上,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夏侯雍静悄悄的看着她,等着她自己扛不住了从被窝里钻出来。
  天快亮了,明仪终于睡熟了过去,满脸通红,高烧也退了,只是嘴唇干裂都起皮了。
  夏侯雍端着一杯水,用勺子舀起一些,细心的给她润了润唇,又给她喂了一些,探了探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子。
  嬷嬷疾步进来:“少主,夫人来了。”
  第335章 他太了解明仪了
  夏侯夫人已经等在了正堂,夏月也在旁边,她衣服上的血还在,看的夏侯夫人直皱眉。
  “他又因为长孙明仪对你动手了?”
  夏月微垂着头,故作坚强:“公主是公子的心上人,奴婢不能比的,也是奴婢自己的错,多管了公子,让人抓公主的时候,下了重手。”
  “你到底是家主认下的妾室,身份不同,原意就是让你提点着他,你没错。”夏侯夫人没上她的套,说话却也不冷不热:“只是本该直接杀了才是,何须带回来?自找麻烦。”
  夏月低头:“是属下疏忽了。”
  她才说完,夏侯雍到了,他还是清冷模样,对着夏侯夫人也没收起几分,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神色十分不好。
  “照顾了一夜?”夏侯夫人很不满:“你还是不忍心杀她,怎么,难不成你几个堂兄弟的命还比不过她一个?你可知道她这次坏了我们多大的计划?你可知道你妹妹的胎已经保不住了?你可知道她给了夏侯家多大的难堪?”
  她质问连连,大有问罪的意思。
  夏侯雍抱拳见礼,自己坐了下来:“母亲执意去盛京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了,筱筱聪慧,力挽狂澜的本事先前领教过不少次了,何况她现在有定北侯府撑腰,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活该了?”夏侯夫人十分不满:“自投罗网?还是自不量力?”
  “孩儿不敢。”夏侯雍低了低头:“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到了这一步,还请母亲速速回陇西去,父亲还没醒,要先把陇西彻底稳住才是,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夏侯家人心不齐,何谈大业?”
  夏侯夫人神色着急,把明仪给的信放在桌上:“来不及了,她故意给你父亲写信,这不是存心试探吗?若是知道你父亲没醒,只怕会对陇西下手,那些埋在盛京的钉子全被她撬了出来,而且,她竟然敢人直接刨出来,就连长孙宏,也被她折的半分颜面也没了,如此光明正大,大概是想借定北侯府的势,这还不够危险吗?”
  夏侯雍瞥了一眼桌上的信:“母亲心急除掉皇后的孩子就已经露了破绽,这封信只是最后的试探罢了,做不了什么的,而且现在护国公出事,她一定会趁此机会先把护国公手里的兵权抢到手上,对陇西没有威胁,她也不会在没把所有的权利攥在手上之前,对夏侯家这么一个威胁动手的。”
  他太了解明仪了,知道她的顾虑,也清楚她的处境。
  “那也不行,杀了她。”夏侯夫人眼神狠厉:“就此杀了她,你速速去渭东解决掉穆珏占领渭东,然后堵住定北侯府的兵力,说服长孙宏逼宫。”
  夏侯雍看向她:“母亲,这并不可行。”
  “怎么不可行了?”夏侯夫人拍桌而起:“你父亲昏迷不醒,那些庶子一个个都不安分,趁此机会除掉她逼宫登基,他们还能把你如何?皇位只有一个,你父亲现在就容不下你,将来还会把皇位给你吗?我们大房嫡系的将来,可就指望你了。”
  第336章 穆珏极其喜欢你吧
  夏侯雍也站起来:“时机不到,现在逼宫登基,他们对我不服,只会让我首尾难顾,若是父亲醒了发难,那我就成了篡位反贼,会被她们堂而皇之的灭掉,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长孙宏的外祖家已经被筱筱削弱,现在唯一能争取的就是护国公府的兵权,应该先帮柳贤拿到兵权,然后再去拉拢其他人,朝中党派众多,无人带头主持大局,很容易倒戈的。”
  “你糊涂啊。”夏侯夫人过来拉住他的衣裳:“你杀了穆珏,以渭东为界,把整个漠北送给柔然,自然有柔然去对付定北侯府的兵力,没了兵力,定北侯府有何可惧?”
  夏侯雍松开她的手:“穆祯在漠北,再给柔然两百年,他们也进不了一步。”
  他不是夏侯夫人这样半只脚横在家族大事里指手画脚的后宅女人,许多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才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对手,也不敢忽视任何一个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穆祯是什么人?
  那是个去了漠北三年,就把柔然打的国力不振,至今无力对大魏张口獠牙的狠人。
  定北侯府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走一趟大魏和齐国边境,齐军后撤三百里让路的存在。
  有他守在漠北,即便是把渭东关外拱手让给柔然,柔然也吃不下。
  有定北侯府在一日,谁敢堂而皇之的篡位?
  “那就杀了明仪。”夏侯夫人十分执拗:“趁此机会,杀了她,杀了她,小皇帝镇不住朝廷百官,那些野心勃勃的王爷和大臣,自会内乱,届时定北侯府也无力招架。”
  夏侯雍冷了脸:“母亲速速回陇西吧。”
  对明仪下手,他绝对不允许,什么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个不行。
  他走了,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半夜,今年的初雪落了,明仪迷迷糊糊的正睡着,就感觉被人盯住了,睁开眼睛,被站在床前的黑影吓得一哆嗦,身上瞬间浮起一层冷汗。
  “吓着你了?”是夏侯雍。
  他点起蜡烛,顺手把烛台放在床边,明仪立刻缩进去贴着墙,警惕的看着他。
  “下雪了,怕你冷,就过来看看。”他在床边坐下,背对着明仪,披头散发,就穿着黑色的寝衣,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明仪紧贴着墙,看着他往地笼加炭,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门窗紧闭,炭火旺了,他们会憋死的。
  “穆珏对你好不好?定北侯府的人没欺负你吧?”他似乎微微转了过来:“他们帮你撑腰,想必是穆珏极其喜欢你了。”
  明仪应了一声:“他对我很好。”
  “年纪小些,没太多弯弯绕绕是吧。”他转了回去:“而且,少年心性,喜欢一个人太容易付出所有的,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热血激昂都展示出来,喜欢的不顾一切,喜欢的不计较任何结果,喜欢到可以包容一切。”
  就像他当年,被明仪拒婚,就想拉着她一块去死,大难不死之后,便不许夏侯家任何人动她一下。
  即便为敌,也护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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