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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卡后郡王是基建狂魔 第44节

  眼见着新年将至, 诚郡王府里最近收到了不少节礼。成队的马车载着礼物来到郡王府,礼单都能摞出两尺来厚。王府的大管家福顺忙得脚不沾地, 把所有的礼物先是给郡王爷和郡王太妃过目, 又一一清点入库。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齐王殿下日后大有所为,说不得年后轩国的九五之尊就会换一位, 可现在赶着去给齐王送礼,又太扎眼。索性先从齐王身边的人下手。于是, 不少世家豪门, 地方官吏, 都给诚郡王府备来了厚厚的礼单。为显得郑重,往往还都派出家中得力的子侄, 或者信得过的管家,亲自到郡王府来送节礼。对此福顺颇觉得扬眉吐气,与有荣焉,比起往日里郡王府逢年过节时的门庭冷落, 今年的郡王府无疑是人人都上赶着来拜的热灶了。
  不过对于宣瑾瑜来说,却不胜烦扰, 因为这意味着她需要安排大量的回礼, 以及处理人情往来的事宜。她有心想做个甩手掌柜, 可责任心又不允许她逃避,只好每天硬着头皮处理。每当这个时候, 她就开始怀念起了裴佑。裴佑知她不擅交际,每次和她一起处理事务的时候, 都会提前把人事安排妥当, 不得不说这令宣瑾瑜轻松了很多。
  好在回礼里面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首先是有人送来了一只名贵的鸳鸯眼狮子猫。狮子猫是轩国本地的猫种, 这只送来的小猫便有一身雪白的长白, 蓝绿异瞳,还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幼猫,粉鼻头湿润,对着宣瑾瑜娇嗲地叫。宣瑾瑜给这只狮子猫取名叫阿雪。裴佑送给宣瑾瑜的波斯猫玉奴如今已经一岁,因是郡王爱宠,在郡王府里可谓一霸,谁的饭都敢抢,因此长得圆滚滚,又不爱动弹,连宣瑾瑜也懒得搭理。如今来了一个小阿雪,玉奴便和阿雪时常玩闹,倒是活泼了不少。
  冬日里,春香将宣瑾瑜寝处的火炕烧得极旺,两只小猫就在炕床上打打闹闹,宣瑾瑜在一旁用鸡毛掸子逗弄二猫,颇有一种“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的闲趣。
  尉迟屈密送来了一份礼物,宣瑾瑜爱不释手。“瑾瑜贤弟,见信如晤。只你好奇珍异物,便从身毒国那边找了些泰西传来的物事,望你欢喜。”
  宣瑾瑜不禁感动,自己就这点小爱好,没想到就书面之缘,这尉迟王子还能记在心里。他这么写还显得挺一片柔情的,好在宣瑾瑜知道尉迟王子的汉话造诣还有待提高,自然不以为意。
  说起来自己穿越过来,还没交几个同龄的好友呢,宣瑾瑜暗想。等她拆开尉迟屈密送来的礼物,已经彻底认可尉迟屈密是个大好人。
  尉迟屈密送来的竟然是咖啡豆和可可果。这在轩国可是稀罕物事,而且因为气候原因,也根本无法在南安城种植!咖啡豆一共也就十来斤,可可果要多一些,有一百斤上下,宣瑾瑜对待这些咖啡豆和可可果无疑慎重起来。她便把耿磊叫来。
  耿磊闻听郡王爷相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他如今在县廷府营造署下领了职,手底下带着许多学徒,也是颇受敬重的人了,也正因为如此,耿磊对宣瑾瑜的吩咐更为用心,当做第一要务来办。
  宣瑾瑜让耿磊做一个手动研磨机,和一个咖啡手冲壶。等耿磊领命离去后,宣瑾瑜便带着春香开始处理可可果。
  可可果是一种肚大两头尖的果实,敲开厚厚的果壳后,里面是白色果肉包裹着的一粒粒可可豆。新鲜的可可豆十分湿润,要封存在木桶里发酵,晒干,之后磨制成粉,便是可可粉,或者说,巧克力粉。
  尉迟屈密送过来的可可果已经晒干了许久时间,算是自然发酵出了风味,里面的可可豆也都干了七八成。宣瑾瑜索性把可可豆拿去在火炕上烘烤了数个时辰,便彻底风干了。
  第二日,耿磊就把手动研磨机和咖啡手冲壶送了过来。他如今是南安顶尖的铁匠,又带着几个学徒连夜赶工,才如此之快。宣瑾瑜拿到后也觉得十分满意,这可算是私人手工定制版了。
  手动研磨机将可可豆全部磨成了巧克力粉。春香好奇地看着这些黑色的粉末,用尾指挑起一点儿来尝,是苦涩的味道,这有什么好?郡王爷还这么看重?
  宣瑾瑜却是不慌不忙,教起春香做巧克力蛋糕。人力打发鸡蛋花去一些时间,但春香还是成功做出了香软蓬松的蛋糕胚,再把巧克力兑入糖粉,融成汁液后开始抹面,最后放上一些水果做装饰,便是新鲜出炉的巧克力蛋糕了。
  即使是宣瑾瑜这样不爱吃甜的人,都对这个巧克力蛋糕赞不绝口。巧克力甜美润滑的口感在舌尖流淌,蛋糕松软香甜,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甜食。宣瑾瑜倒是浅尝辄止,从未试过如此味道的李氏吩咐着厨房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巧克力蛋糕,春香也日日去分食一两块。
  用手冲壶泡出来的咖啡却没什么人喜欢,即使宣瑾瑜兑入了牛奶再让众人品尝,大家也依旧嫌咖啡苦涩,最好只好由宣瑾瑜一人独享。
  也正是因为如此,宣瑾瑜才想起,自己竟然还没有来得及把奶茶引入到南安县。红茶、牛奶与糖同煮,一杯热奶茶不正适合猫冬?如此制作出来的茶饮迎得了阖府上下的一致好评。
  也是现在郡王府富裕了,牛奶和茶叶尽不在意,才能让府里人都尝上奶茶。福顺管家阔气地表示说一年快过完,该给府里人多发点吃的喝的了,这牛奶茶叶随便花用,也用不了多少钱。至于奶茶的方子,也一样很快流传出了郡王府,进入了县民家。
  尉迟屈密送来的礼物如此得心,宣瑾瑜当即手书一封,爽朗表示等开春后,邀请他来南安城游玩。随信附上的回礼则是六面精美的手持玻璃镜。
  为了发展医术,南安大学在玻璃的基础上研制出了镜子,用来制作开刀手术用的各式内窥镜、检查镜,比如牙医用的口腔镜,就属于其中一种。这镜子研发出来,首先便投入了医用,这之后才安排上了商用。
  眼下南安大学的技术还不能做出大面穿衣镜来,只能做出两掌大小的镜子来。这种做好的镜子,往往会镶嵌进金银做的带手柄的外壳里,背面再镶嵌宝石、珠贝以做出各式花样来,成为一面精美的手持镜。
  这样一面镜子,如今售价三十两黄金,还有价无市。
  如今镜子已经顶替香水、面脂,成为南安城头号暴利制造机,即使是瓷器和红酒也未能与之并肩。
  听说南安大学的老师们今年都发了特别丰厚的年礼。
  祁年终于招到了满意的女弟子,是一位叫红燕的妇人。学医这东西,要能认字,要明白事理,要灵光聪明,但最重要的是要有天分。这位叫红燕的妇人就不错,识过字读过书,基础功夫过关,这就不容易了,不仅如此,她还手稳,力气也不小,这就很适合动刀,再来就是红燕心态沉稳,跟着师兄们去过好几次手术现场,看见血糊糊的肢体也面不改色,这就更好了。
  不过近日里,祁年却发现红燕有些心不在焉,上课时频频走神,功课也完成得不如以前好。
  祁年决定找红燕谈谈心。他旁敲侧击道:“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瞧着不大爽利的样子,要是不舒服可以回去休息休息。”
  红燕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祁老师,女人是不是不适合学医啊?”
  祁年心中微讶,但似乎也不奇怪红燕问出此话,耐心问:“怎么会问出这话来?”
  红燕说道:“我听人说,医师看病都是从阎王爷手底下抢人,要阳气重才能压得住阴差,女人阴气重,又沾染天葵这种秽物,怕是只会惹得阴差震怒,救不了人。”
  这话其实在红燕心里压了许久。自打她去应聘医女之后,左邻右舍只见便把这消息传开,路过她家时总是进来唠闲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女人怎么能去学医,有的话说得极其刻薄。要说这些话,本来红燕是决意不放在心上,可这阴差一说却让她迟疑起来,听上去是有几分道理?她怕自己耽误了病人。
  这阴差的说法一出来,祁年只想怒斥愚昧。可看着红燕忐忑的眼神,他又把话憋了回去。招个女弟子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招来了三个,结果有两个都直接退学了,最后只剩下红燕这个独苗。祁年平日里教弟子时十分严格,斥骂皆是常事,但如今却按捺了性子,指望着把红燕培养出来。
  祁年略一沉思,说道:“你可知道言为大师?”
  言为?那不是已逝的名医大家,医术号称能或死人肉白骨吗?红燕立刻回答:“当然知道!还听说过好多言为的故事呢。”言为大师一生在大江南北出过无数义诊,也留下了无数传奇,红燕打小就听了他的许多故事。
  祁年说道:“那正是我的老师。”
  红燕肃然起敬,难怪祁年老师医术卓绝,听说还是郡王爷专门相邀到南安讲学呢!原来是言为老师的高足!
  祁年叹道:“我老师一生专研了无数药方,世人都道他精力超乎常人,其实这里面有许多药方,都是他夫人所做。我师娘云夫人乃是有名的才女,对医术也有极高造诣,可惜世人狭隘,只好托名其夫之名,好把自己研制出来的药方发扬光大。此事秘而不宣,世人知者寥寥,如今你还会说,女子不可行医吗?”
  红燕呆愣地看着祁年。没想到还有这等隐秘?在她眼里遥不可及、有若山岳的言为大师,竟然还用了自己夫人研制的药方?
  红燕迷迷瞪瞪地回了家。她接连几天茶饭不思,都在想这个事情。以前她总觉得犹豫,总觉得自己做不到。一件事情,要有十二分的把握,她才觉得自己行,但观察身边的男子,往往有五分的把握就敢于吹嘘。这一次,红燕却觉得自己有了决心,她也一定可以!她也想要为女子正名,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是因为是男人,也不是因为是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女子商会(二)
  祁年陆陆续续又招收了几个女弟子, 为了尽快让这些女弟子上手,他一边自己亲授些医理, 一边让这些女弟子去南安医院做实习生, 哪怕是打打下手,在手术时递一下刀具,也能进展得更快。
  郡王爷常提到, 实践出真知,祁年深以为然。
  对于这批女弟子的能力, 祁年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他担忧的却是街头巷尾的议论声。这几个女弟子, 都备受流言困扰,有些心态不稳的, 甚至无精打采,严重影响了学业进度。
  这样可不行,好不容易招进来培养的苗子,不能就这样毁了。祁年左思右想, 最后硬着头皮踏上了郡王府的大门。恐怕只有郡王爷的威望,才能制止这些流言了。
  祁年本以为, 郡王爷是何等尊贵人物, 又要日日处理南安事务, 虽说之前在南安时也和郡王爷有数面之缘,但郡王爷也未必有空来听自己这个小小医师的烦心事。没想到王府管家一报上去, 郡王爷却马上把自己叫去了书房。
  宣瑾瑜没有想到,自己的封地竟然传起了这等流言。这阴差之说听得她是大开眼界, 男人有阳气能镇住勾魂的阴差, 女人有阴气只会让阴差震怒, 编这套瞎话的人难道是从猪逻辑公园里跑出来的吗?这算是轩国版的生而为女就是有罪论?
  对于这样愚昧的人群, 宣瑾瑜认为只有一个办法。她让祁年直接在南安医院门口贴出了告示,告示声明,若某人反对南安医院招收医女,并且有散布相关言论,为尊重求医者的想法,那么此人和其家人在南安医院只能由男医师诊治。
  此消息一出,那些说闲言碎语的人全部傻了眼。这些人里男女都有,说闲话的男人是顽固地认为女人就不该学医,因为当女人本身就是错,怎么能上学,还能学医?女人活着就该伏低做小,为做女人的原罪来赎罪。说闲话的女人是愚昧地认为女人就该有个本分样子,至于为什么要有个本分样子,以及本分样子该是什么样子,则是本分女人不该去想的事情。很难说哪一种人更讨厌。这些人是有意无意地在作恶,可一旦关涉自身,他们并不蠢。
  谁都知道,南安医院的妇人科只招医女,以后也是由这帮医女来看妇人病。若是以后遇见自己或家人生孩子,或者得了妇人病,还上不上南安医院诊病?若是去南安医院,不好意思,那是只有男医师治病,医女是一概不给看的。省得患者觉得哪里没看好,又怪罪到女人阴气重。
  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转瞬间南安县的风言风语也就去了一大半,而南安医院的医女们得知此时是郡王爷出的主意,这事儿竟然得到了王爷的关照,只觉得扬眉吐气,行走带风,暗暗在心里憋了一口气,说什么都要学出好医术来。
  因为红燕在南安医院当医女的关系,这个流言风波的始末也从红燕嘴里传给了金花。金花突然就想起了女子商会这件事。当初她上郡城买羊的时候,遇见卖毛衣的朱慧姐,两人闲聊之际,金花突然有了创建一个女子商会的主意。不过从郡城回来后,金花又忙忙碌碌地做事,便把女子商会这事抛之脑后,然后如今被南安医女这事一激之下,金花便又把这件事想了起来。
  她便去了朱慧姐家里,想跟朱慧姐再谈起此事。朱慧姐丈夫早早去世,留下一个闺女,朱慧姐一个寡妇,膝下又只得一个女儿,其间艰难不必细说,好在南安县越来越好,朱慧姐也抓住了卖毛线衣这一波商机,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也在南安县买了一栋二层小楼住。
  “建一个女子商会?好啊!当初你一说,我就觉得是个好主意!”朱慧姐一力称赞对金花的想法。“一个好汉三个帮,好女不也一样?咱们也该互相帮助,说不定我们也能跟那些男人一样,合力做一些大买卖,甚至垄断一个行业呢!”
  没想到朱慧姐还有这样的志气,金花也十分赞同。不过两个女子也是头一次经营商会,对于商会该怎么办,实则一头雾水。不过朱慧认识的人却广阔,便提议找几个也做生意的妇人,大家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才好。
  两人便约好,等七日后,就还在朱慧姐家里,把能请来的、愿意加入女子商会的女商人聚在一起,大家一起来商量议程。
  很快,就到了七天后。朱慧姐的家里,一共坐满了八位女人。
  朱慧姐请来了四位女商,做羊肉买卖的陈丽,做布料买卖的燕子,做针线活的九姑娘,开小吃铺子的唐可,而金花也请来了两个人。原来,金花自从打算给女子商会拉人,就想起了自己的小姑子,边二虎的妹妹边小娟。边小娟虽说不是商人,但是一直在纺织作坊做织女,现在都是带徒弟的大师傅了,也算是在外面做事情的女子了,干脆把边小娟邀过来凑数。再说了,边小娟一直在那么大的纺织作坊做事,不比自己见识广?哪怕小姑子不想加入,过来出出主意也好。
  边小娟听金花说完女子商会这事儿,大感兴趣,一口答应了下来,还笑着说:“嫂子,有个最该邀请的女商人,你却是忘了。”
  “啊?是谁?”金花疑惑地问,她知道的女商人都想过了呀。
  边小娟说:“古灵啊,整个纺织作坊都归她管,我看,南安城做生意的女人里,没人比她做的买卖更大,你开女子商会,可不该邀请她吗?”
  古灵!金花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古灵小姐家里就大有来头,打纺织作坊成立就在了,一手把纺织作坊从一个小院子那么大,发展到了如今占了好几亩地,听说日赚斗金的大生意。后面纺织作坊易名成了南安城的织造署,古灵也被郡王爷点名做了书吏。
  在金花眼里,这样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也会愿意来参加自己这小小的女子商会吗?
  边小娟拍胸脯说:“哎呀,嫂子,你是不知道古灵的性子!这事儿说给她知道,她定然是要头一个参加的!我如果不跟她说,她才要怪我呢。”
  边小娟和古灵从小作坊的时候就一起走过来,即使现在古灵已经管着上万两黄金的大买卖,边小娟却只愿意在织造作坊里带新来的织女,但两人之间情谊依旧。待边小娟把这事给古灵一说,她果然一口答应,说定是要来的。
  于是,到了女子商会成员头次聚会这天,除了朱慧姐请来的四位女商,就还有金花请来的边小娟和古灵。
  几人先是商量了一会儿女子商会的章程,每半个月,大家可聚集一次,地方就选在朱慧姐家里,这聚会的酒水饮食费用,则大家均摊。每次聚会,大家就可以说出自己在经商上的疑惑,大家一起讨论,彼此帮助,若差些什么人脉、资源,彼此也在能力范围内守望相助。
  这样看下来,经营这女子商会,似乎也就这点事务了,可大家隐隐约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古灵沉吟一会儿,说道:“我想着,凡事总要有个追求,便如同这竹子向上长一般,我们也该定个目标,这样做事情才知道往那边去使劲儿,不会如这无头苍蝇一般瞎转悠。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们建立这女子商会,既为了把自己的买卖做大,可也为了让这女子的地位提起来,这样才是长远之道?”
  还真是。古灵这话一下子就切中了诸位女商人的心怀。因为是女人,这经商就比男人难,一路走来,因为世人的不信任、怀疑,而不得不付出的更多精力、工夫、钱财,遭遇的种种,历历浮现在诸位女商眼前。
  金花立马说道:“我看古管事这话说得有道理!若这女子在世间提不起气来,咱们做生意就永远是困难重重,这种从根上的事情,总得有人做,我看不如咱们就开始做。”金花这番话说得粗糙,可却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古灵也不禁刮目相看起来。
  古灵和金花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朱慧姐却问:“这想法我们都是再同意没有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做起才好?总不能我们上街上,拉着大家一个一个说,女人也能有本事?”
  古灵笑着说:“我有两个法子,说出来大家看看能不能成。第一就是我们不妨请那些写话本子的书生,写一个女人也能有本事的故事,若是大家都看了,都为这故事如痴如醉,是否也就不知不觉认同了这观念?我看这般去讲道理倒是更简单。第二就是,我听说有好多女孩儿,虽然聪慧,可家里人却不让上南安学堂,只让家里的男孩子去,哪怕要贷款,家里人也不去给女孩儿做担保,无法从县廷府里借款,我们倒不如开个善堂,若有女孩儿想要上学的,咱们便给贷款让她上学,这能读书就会晓事,等这有本事的女人越来越多,咱们的力量不就越来越大吗?”
  哎哟,果然是管过大买卖的古管事!想出来的主意是再好不过。诸位女商人尽皆赞同,干脆就把古灵的这两个法子列为女子商会头次聚会的决案,各自分头去做。古灵先自告奋勇,说是有办法找到画话本子的仇朱,让她来牵线,找人来写话本子,至于开销,便由古灵一力承担。至于给女孩儿们贷款上学的事情,则要找一个细心人,金花虽然忙碌,但她作为女子商会的发起人,自然是责无旁贷,一力领下,其他人则帮忙,至于需要的银钱,古灵本来还想出,可其他女商却都反对,毕竟话本子都让古灵出钱了,这事儿可不能再让她一人担,便说各自出钱来分担即可。
  于是,女子商会的头次行动,就这样风风火火地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第84章 女子商会(三)
  “……差不多就是这样。”古灵端起桌上的茶水, 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杯,润了润嗓子。
  “……也就是说, 你想要找人写个故事, 故事怎么编无所谓,只一条,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要很厉害?”仇朱努力理解着古灵刚刚讲的一大串话, 反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仇娘子, 你认识的写话本子的先生多, 能否帮我牵线找个文采好的先生?”古灵诚恳说。
  “这有何难?何况我看这女子商会想做的事情可谓是功在千秋, 就算你不找我,我要知道了也愿意出力。”仇朱一口答应。古灵请她画过几次新出的锦帛的花样子, 两人便慢慢熟识起来。这次古灵有事相托,她也愿意搭把手。
  仇朱联系了自己的老搭档刘岐。刘歧之前写了破案悬疑话本《洗冤录》,他一写这个故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一口气写了整整五本出来, 仇朱也配了五部部画稿出来。
  五本之后,刘岐宣布, 《洗冤录》完结, 不写了, 然后书坊掌柜就被读者围攻。大家群情激奋,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 总结一下就是为什么刘岐大大不写了,是不是钱不够?我们打钱, 大大赶紧写呀!
  眼见读者如此喜爱《洗冤录》, 刘岐盛情难却, 只好又硬着头皮写了一本一本又一本, 等写到第十本的时候,他说什么都写不下去,直接封笔了。
  自那以后,刘岐就没有遇见灵感迸发控制不住,一定要在笔下细细描绘的故事,因此他也再无新作。不过他和仇朱合作的这部《洗冤录》,此套连环画在如今南安县人民心中的地位堪称不可动摇,简直是茶馆常青树,每次说书先生讲起,都有许多听众。而这套连环画,也成了许多富贵人家中必备的珍藏。
  刘岐早已经从南安大学毕业,回到北川郡做书吏去了。仇朱修书一封道明始末,让青鸟快递加急送去给刘歧。而等青鸟号再次返航之时,刘岐也跟着船重新来到了南安城。
  “我觉得写这样一个故事行。我已经有了想法。”刘岐开门见山说道。他在任职处请了个长假过来。
  坐在他对面的古灵和仇朱闻言一喜,她俩还有点担心刘歧不愿意接这个活。毕竟刘岐素来随性,只愿意写能打动他的故事。
  仇朱迫不及待说:“你是如何想的?快将来给我俩听听。”
  刘岐便把自己一路构思的故事娓娓讲来:“这故事打算叫做女状元。话说某朝某代,某郡有一女,为救夫而上京寻访,结果阴差阳错考取状元,又被皇帝错点鸳鸯谱,皇帝甚至许以公主,想招这状元做女婿……”
  刘岐信心满满地把这个故事讲完,本以为会获得满堂喝彩,却没想到仇朱和古灵双双不语。
  难道自己的这个故事不够精彩?不对呀,人物特立独行,故事曲折,自己还挖空心思埋了多处伏笔,听众不该是这个反应啊?刘岐忐忑问道:“怎么?这故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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