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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第107节

  江听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朝她伸手。
  得了特赦的于祗快步走上前。她扑进江听白怀里,任由他手心薄薄的旧茧痒痒地蹭着她的脸。江听白揉一揉她的脸,“想不想我?”
  于祗追随着他宽大的巴掌,半边脸都躺在他的手心。她点头,“想,很想。”
  每晚都梦见他。
  江听白继续逼问,“想?那怎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你走的时候那么生气。我不敢。”
  于祗仰起头,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还是不确定他有没有消气,所以想看得更清楚。
  江听白被她这个含疑抱怨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哑声道,“别看,抱我。”
  于祗乖巧地环上他的腰,把脸紧贴在他胸口。
  江听白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身上的筋骨都感觉到放松。他闭了眼,鼻尖上下流连着,轻嗅她清甜的脖颈。到底没有忍住,在于祗抬起头再次看向他的瞬间,低头吻了上去。
  他吮吻她的唇jsg瓣,“你自己说,我应不应该生气?”
  “应该。但是我......”
  于祗乖顺地迎合着他的吻。欲言又止。
  “是谁?”
  江听白停下来,额头抵上她的,嘴唇和她似有若无地触着,直截了当地问。
  于祗摇摇头。她不议论长辈的是非。而且这件事无论怎么讲,以什么身份、立场去说,落在江家人眼里,都难逃挑拨的嫌疑。这话一旦出口,以江听白的性子是要天下大乱的。
  她没有说。
  但江听白已经猜到。他温热的气息晕湿她的耳廓,“是住在香山的那一对,遮天盖日的两口子?”
  于祗忙要去辩,“不,是我自......”
  她没说完,就已经被江听白掐着下巴吻过来。他吻得又急又凶。于祗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只剩嗯嗯啊啊的余音。
  江听白将她的嘴唇掰到最大,舌尖绕住她的不放,就是要她说不出话。到了这会儿还想骗他。
  于祗的身体软下去。她坐在窗台边的软凳上,无力地枕在江听白的腿边。
  江听白摸了摸她的头。他像小时候一样耐心地给她讲道理,“你要知道,于二,谈感情并不只是拥抱、接吻甚至上床,我的心跳不属于我。而是信任、忠诚和考验,我希望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你第一反应不是要把我推出去,是相信我能解决好。”
  于祗驯服地嗯了一声。她说,“知道了。”
  江听白轻哼了句。一般情况下,她答应得这么快,就是不知道,还没听进去。
  就像她高三的时候,听他讲奥数题,通常讲完第一遍于祗都是听不懂的,如果没有提出疑问,那就是在装懂。
  到后来江听白甚至可以通过她眼珠子转动的幅度,来判断她是否懂了。眼睛长时间停留在解题步骤上,按顺序依次往下,这是听懂了。若是眼珠滴溜乱转,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又看题,那百分之一百二就是在糊弄他。
  于祗确实没在听。她的右手不老实地拨来拨去。后来起了心思,慢慢把唇贴上去,尝棉花糖似的轻舔一口,再一口。
  江听白的手斜插进她的发间,他呼吸一滞地往后仰靠在墙上,手里掐着的烟失力地抖落在窗台上。他浑身的肌肉僵硬着、紧绷着,很快就到失控的边缘。
  他带着喘息的音调,哑得厉害,“我说了,你手上有伤,做那种事我会控制不住,知不知道?”
  于祗含混不清地说不知道。
  江听白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推又舍不得推开,只能抚开她额前掉落的碎发,沙哑着声音哄她,“你听不听话?”
  她也不听。
  苍茫的夜色里,窗外有几只知更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去,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大约也听见了有东西被吃住的、吸吮的水声。
  江听白把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急迫地吻上去,又拽起她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摁进去。他的手心里包着她的手,而她的手又裹住了最坚石更的地方。
  他一只手发狠地掐着她的后颈,吻得密不透风,另一只手富有耐心地带她,亲自示范应该怎么抵着、擦着。
  于祗感觉到手心里揉出了一团潮热时,整个人跌在了江听白怀里,他那么大的力气扣着她的手腕,她的腕骨被掐得生疼。差点让于祗以为,她一双手全都要折损在倒霉的欧洲大地上。
  “好疼呀。”
  于祗把手伸到嘴边吹了吹。
  江听白还靠在墙上,眼眸凄迷着,手抚摸在她的脖子上低喘。他笑一下,“谁让你自己拱这个火儿。”
  “但我没让你掐我。”
  于祗撅着唇,确认江听白完全消了气以后,她的小性儿又水涨船高的,不讲道理起来。
  江听白好半天都平复不下去。他又担心真弄疼了她,“我瞧瞧。”
  于祗把手抖到他面前,“喏,就这儿。”
  他看了半天,认真想了一下,吊儿郎当地说,“那两只手都吊起来?”
  “哼。”
  于祗一生气,回了床上睡觉。
  江听白无奈地笑一声。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我在这儿陪你。快睡。”
  于祗翻个身,把缠着绷带的左手露在外面,“我睡着之前,你不许走。你得守着我、看着我。”
  “好。”江听白应她。
  于祗躺下好一会儿。她又睁开眼,不放心地问,“等你老了,我也不年轻了,头发花白,皮肉也松了,法令纹一道道儿的。你还愿意这么看着我吗?”
  “我愿意肯定是愿意,”江听白稍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非常现实又残酷的,“但能不能看得清就难说了,我有散光。”
  “......”
  于祗忿忿地闭上眼。这个世界很不浪漫。比这个世界更不浪漫的,是江听白。
  他们在伦敦住了五天。
  于祗一口气把这三年攒的年假休光,避世不问凡尘人烟,律所里没有大事也不给她打电话。aimee开车陪着她把伦敦市区逛了个大概,购物袋堆满了套间的东南角,后来堆不下了,江听白就吩咐萧铎,先往车里搬一些,早晚也是要带上飞机的。
  萧铎领着人忙了好几趟也没运完。他叉着腰感慨,夫人是购物还是上货啊?这一般人还真是养不起。
  而江听白从早忙到晚。他每天回来时,于祗已经洗好澡躺到了床上,有分寸地和她接吻,然后去处理工作,要是于祗还没睡着,他就躺在长榻上和她说会儿话。往往说不到二十分钟,于祗就陷在软枕里睡过去。
  江听白再起身给她盖好毯子。
  他们在伦敦的最后一天。江听白上午视察完伦敦市场部,发表完讲话后,终于有空陪于祗去看医生。aimee预约了惠灵顿医院的骨科。
  于祗拍完片子坐在诊室里。等萧铎去取片的时候,她看了眼在走廊外窗台上抽烟的江听白。
  她小声的,做贼似的抬一下手,问女医生说,“you see my current situation, can i have sex with my husband?”
  女医生笑着挑了挑眉,“i think there's no problem.”
  于祗飞快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低头吃吃地笑,她现在可真是有出息。
  等到江听白接了萧铎的片子走进来。她又正襟坐好,一副全凭医生发落的乖巧样。
  女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又给她检查了一遍,表示已经没有移位的风险,可以不需要再借助绷带固定,但还是要注意不能用力。
  江听白兴致很好地问她要不要去牛津。于祗点头说好,她一次都没有去过他的学校。
  司机打开车门,江听白先坐了上去。等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萧铎请于祗上去时,她却绕到另外一侧,自己打开门,侧身坐在了江听白腿上。
  江听白的手没乱动,也没放在任何引人遐思的部位,只虚扶了下她的腰,“你的位置在那边。”
  他偏了下头,指给她看空荡荡的后座。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俩完全没必要挤住这三分之一的位置。
  在于祗暗下去的眸子阖上,失望地喔了一声以后。江听白又改了主意,那语气像是无奈,又好似在懊恼自己的步步妥协,“好了别动,就坐我身上。”
  从伦敦市区开车到牛津郡是一个半小时。
  于祗靠在他怀里,她对每样事物都好奇,东看西看,缠着江听白问个不停。话题也没个定性,一会儿问建筑,一会儿又问他读书时候的事情。
  于祗绕着他的指尖问,“修双博士学位很累的吧?”
  江听白的鼻尖和她轻触着,不时吻一下她的唇,沉郁的声音有股难言的性感。他低声,“没有。比给你补课轻松多了。”
  “......”
  于祗又问,“喜欢我之前。就是你刚上大学的那年,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江听白捏她的耳垂,“问题少一点的女生,她最好不会说话。”
  “......”
  于祗接连受了几次文字上的重创。她突然就不想再问了,哼的一声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江听白把她搂得很紧。他双手一捻松开了她后背的搭扣,抵上她的鼻尖,“我哪知道喜欢什么样儿的?一共也没见过几个女生,要有那见识还能看上你么。”
  “......”
  很好,三连击。还有什么一起摊牌吧。
  于祗吸一吸鼻子,气闷地说,“我不去牛津了,我想要回北京。”
  为了表明决心,她还加重了语气,“立刻。”
  司机正把车开到一处古老的庄园附近。
  江听白气定神闲的,出声吩咐道,“好,停车。让于小姐下去。”
  前头的司机果真熄了车子,靠边停在了花园的大门旁。然后自己下了车。
  于祗扭动身体,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江听白两只手绅士地张开,“没抱你。请便。”
  于祗先在车窗里打量了一下外面。这里荒郊野岭的,根本jsg就是个乡下地方,比房山还不如,半天也没一辆车经过。更别说有出租带她回市区了。
  江听白给她指了条路,“你朝那个方向走,半小时够呛能到牛津市中心,再往西行半公里,看见写着oxford railway station的站牌,可以坐火车回伦敦。”
  “......”
  于祗作势就要下车。俯身的时候有重量从胸前跳出来,她惊疑不定,“你解开我内衣了!”
  江听白坦然嗯了一声,“一上来就坐我怀里,我以为,你想和我做点别的。”
  “给我扣上。”于祗瞪着他。
  江听白的手从她后背伸进去,却没有半点要给她系上的意思,他的手压着她的背,把于祗扑手楞脚地带到了他眼前。
  没等她下手推开他,江听白就咽动着喉结,密密地吻了上去。
  她坐在江听白身上抵着他,苏格兰长裙里空荡荡的,感受到那一大片冰凉粘腻后,江听白松了松对她舌头的钳制。他开始吻她的下颌,漫不经心地问,“接个吻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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