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速归

  江知野在五更天，人们正是酣睡之际潜回自己的房间。他的屋中分外冷清，不似她的房间那样暖和。
  他的床铺都没伸开，还整齐摆在床里侧。
  他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盯着屋顶，眉心突突乱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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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九月末的清晨微凉，早晨的月季花枝头更是多了几分露水。太阳露头后，晶莹闪烁。
  江知野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桌前窗前一只白鸽正歪着头看里面。
  他大脑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跑到窗前。他先是探出头去看窗外有没有人，见窗外没人才小心将白鸽拿进屋里，窗户也关紧。
  白鸽腿上绑着一张小纸。
  他将白纸取下并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
  江知野呼吸一顿，拿着白纸置于灯烛上方，火焰很快吞噬白纸，只剩黑屑，一吹就散。
  他重新打开窗户，观察四下是否有人。他没急着将白鸽放走，从自己里衣扯下一长块布料，绑在白鸽系信的腿上。
  他在短暂时间里穿戴好自己的衣裳，将自己的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做完一切，他重新回到窗前张望。
  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下人路过，他将那个下人唤了过来。
  他怀中抱着那鸽子，眉目间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忧愁，“今早我在院中捡到一只腿受伤的白鸽，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但我怕它伤没好又添新伤，就想找个笼子关一关，等好了再放走。你知道哪里有卖鸟笼的吗？”
  那下人听完他的说辞，还以为他是个大好人，碰见受伤的鸽子都要救一下，瞬间觉得他是个极好的善人。
  那下人在府中待了许多年，也知道不少府中事儿。
  他想了想，道：“我记得老爷之前养鸟的时候买过几个鸟笼，应该在库房里。我去跟老爷请示一下，您稍等。”
  江知野面上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欣喜的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那下人摆了摆手，很快就离开他的视线去请示袁老。
  江知野收回视线，窗户关上后，面上的笑容瞬间无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脑中已经有了无数种回京的办法，可却想不出一种同她道别的办法。
  若不是京中有动荡，也不会有传信让他归京。一旦有什么变化，不只是京城变，百姓也会受到波及。
  一边是家国百姓，一边是她，他没法放弃家国，只能暂且委屈她，等他归来后再补偿她。
  可他该如何开口同她说。
  若是他开口同她说了，她那么知书达理，一定也会让自己赶紧归京的吧。到时候她肯定会自己躲起来伤心，不让他担心。
  这几个月他已经摸透，她就是个外表坚强的胆小鬼。让她跟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万一有什么变数，他不敢赌。
  所以，他该如何同她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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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下人就将鸟笼带来。
  江知野将白鸽放进鸟笼之中，十分感激的道：“太感谢了，辛苦你了，要不进来喝杯茶。”
  那下人听他如此说，心中对他的好感更是突飞猛进。他只是做了一件简单的小事儿，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心中暖流涌过。
  他在府中已经干了不少年，老爷待人也是极好的，没想的客人也是如此。
  那下人连忙摆手，“不用了，公子，我还有事儿要忙，就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江知野看着笼中鸟歪着头看他的样儿，转身提着它去了林鹤门外。
  他礼貌的敲了敲林鹤房门，在她门口站的笔直，跟挨了罚被罚站似的。
  屋里传来她软绵绵的声音。
  “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