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接下班

  关昭月的拍摄顺利，提前结束工作，李让留下她，叫她多熟悉剧本，等等李文竖，他也要结束了。
  关昭月应下，同助理站在后头，不碍着他们工作。
  小风经过，卷起披散的黑发，拂过关昭月的宽松衣裳。她低头翻看剧本，几缕发丝自然落下，进入视野。
  霍单唐遥遥走来，想关昭月太瘦了，肩胛骨顶着衣服，肩薄得像纸，在大风中恐是要被吹走。
  他盯着关昭月，靠近她。
  剧组的人不少，人人都不收敛脚步声。
  关昭月本不在意靠过来的人，当他要经过，可脚步声在她身侧止住，黑影高大，挡住了光。
  关昭月方才抬头。
  霍……
  她惊讶之中，正回脑袋，放下剧本，交手而站。她握起手，关注着附近的人，想要与霍单唐拉开几米。
  霍单唐一眼瞧出关昭月的心思，知她是不愿被拍下做文章。
  “没什么人认识我。”霍单唐曲着一膝，双手插兜，笃定道，“我没接受过采访，也没几张照片在网上，又穿成这样，要是有人能认出来我，那肯定是瞎蒙的。”
  他不在意，大方与望来的视线对上，礼貌点头打招呼。
  关昭月偏头看他的穿着，拉实拉链的肥外套和发皱的休闲裤，站在后头，抛下身高，确实不怎么扎眼了。
  霍单唐放了刘海，单看脸，倒青春几岁。
  李让不知何时注意到的霍单唐，带了个男助理围上来。加上两个男人，几人成了一群，关昭月不再觉得惹眼。
  李让没想好措辞，支吾道：“霍老板，来接昭月？”
  “嗯。”霍单唐点点头，“等你们下班。”
  李让忙道：“昭月已经结束了，可以下班了。”
  霍单唐听了，面朝关昭月问道：“下班吗？”
  关昭月看看霍单唐，又瞥一眼愁眉的李让，轻轻一点头，“嗯。”
  霍单唐笑，夺过关昭月手上的剧本，拿在自己手上，“走吧。”
  关昭月看李让。
  李让看霍单唐，他怕霍老板给自己记上一笔，断送他的职业生涯，略微夹着怯，道：“好好休息吧，记得明天下午有戏。”
  霍单唐用手肘轻推关昭月，催她快走。
  关昭月见实在躲不开，轻叹一声，领着霍单唐出去。
  出去后，霍单唐绕到前面，他领路。
  隔着几辆车就见一人在溜滑的车前等，一直朝着霍单唐的方向端正立着。
  霍单唐向那辆车走去，绅士地打开车门，手挡在车框上，防撞头。
  关昭月弯腰进车，自觉往里挪。
  关昭月贴窗坐，霍单唐没有说话，坐在中间位置。
  他后倾靠着椅背，双手交迭，落在膝盖之上，目视前方。
  车驶上高速，呼啸的风过。
  霍单唐道：“阿姨煲了汤，做了几道菜，叫我请你去吃。”
  末，他补上一句：“不会长胖的，阿姨有学过，控制了量。”
  “嗯。”关昭月轻声道，“好。”
  “明天下午有戏，早上要到吗？”
  “不用。”
  “那——”霍单唐自知自己的请求不恰当，手歇不住，缠起手指，“晚上住我那吗，给你收拾一间客房。明天吃完午饭，我送你到剧组。”
  关昭月反问：“你不上班吗？”
  她看霍单唐，眼睛也在眨巴着问。
  “没什么事，可以迟点去。”
  “嗯。”
  关昭月算是答应。
  霍单唐听了，移到另一车窗边上，头稍偏，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