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从来没有过

  “张新月，过来玩游戏。”
  话筒尚未搁下，张新月看向林阳嘉唇角的笑意，表情微微一怔。
  她习惯性地落座在林阳嘉身侧，秦深看着她眼神， 变得迷离而深邃。
  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不会玩。”
  林阳嘉看着她的眼睛，昏暗的房间里，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他却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眼尾微微上挑：“'我从来没有过'，很简单，你要你说的别人没有，就不用喝酒，相反就要喝。”
  他拿了三个一次性杯子放在各自跟前：“一次不多，就一杯。”
  秦深边倒酒边说：“我们两个喝酒，饮料给她喝吧。”
  说着他从中拿出了瓶饮料，林阳嘉夺过饮料，打开瓶口，咕咚了喝了口：“张新月应该不会喝我喝过的对吧。”
  张新月能感受到他就是因为讨厌自己，才会这样地为难她。
  她撇了下唇角，故作笑意：“没事，我喝酒好了，醉了让我爸背我回去。”
  林阳嘉脑子里闪过个片段，他不曾亲眼看到，却脑补了很多遍的画面。
  在喧嚣的KTV，醉酒的男孩女孩踉跄地走出包厢，女孩娇气地要男孩背起她。
  男孩似醉非醉地背起女孩，不顾包厢里还有一众同学，径直下了楼。
  女孩家中父母不在，她主动邀请了男孩去家里，借着酒意跟男孩上了床。
  这样的画面层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以为的不在意只是强作镇定，在外人面前保留自己那少的可怜的自尊心。
  他的自尊早就被张新月践踏得所剩无几了。
  她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吗，她始终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亲吻她，她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他拥抱她，她说那是朋友之间的友好。
  怎么样的亲近，在她的心里才算是属于爱情的？
  *
  林阳嘉先开了口：“我高中数学从来没有低于130分过。”
  这明显就是针对张新月的，在场的只有张新月数学成绩稳居120。
  张新月往杯子里倒满后仰头喝尽，苦涩的啤酒冰凉。
  秦深把装小食的餐盘推过去，她抓了点吃，感觉舒服了些。
  林阳嘉把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弯了弯：“你俩谁先？”
  “我来吧，我从来没有坐过过山车。”秦深记得高中春游，林阳嘉拉着张新月去坐过山车，张新月因害怕，怎么拉她都不肯上。
  林阳嘉听到问题，盯着张新月笑，张新月在秦深的诧异下自觉地喝了杯酒。
  林阳嘉碰了下她的杯子，解释：“还记得高二我生日，张新月说欠我一个生日愿望。我后来许愿了，让她跟我一起去坐过山车。”
  秦深的脸色变了，林阳嘉的眼尾的笑意更深了。
  秦深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林阳嘉脸上的笑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到你了，张新月。”林阳嘉说。
  张新月两杯酒下肚，有点发懵，她在刚才已经想好了回答。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林阳嘉眼尾的笑慢慢凝固，秦深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看着林阳嘉的侧脸，想起高二那年的结业考试。
  结业考试的时候下了雪，他跟林阳嘉说：“我喜欢新月。”
  林阳嘉说了什么，他说：“我和新月在一起了。”
  他一直以为是他横插在他们之间，他们才分开的。
  可如今张新月竟然这么说。
  *
  张新月看两人都没端起杯子，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不喝？”
  她刚刚听秦妈妈和林妈妈都很骄傲地说秦和林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应该谈过恋爱了吧。
  大学老师总是鼓励他们大学期间要把恋爱当做必修课。
  像竹马那么优秀的男孩，想谈恋爱应该很容易吧。
  “我们学校不允许内部恋爱。”秦深解释。
  林阳嘉懒得解释，直接说：“我从来没有留过长头发。”
  几轮下来，张新月面前的啤酒喝的七七八八了，头喝得晕乎乎的。
  *
  秦深去了卫生间。
  只剩下了清醒的林阳嘉和醉了的张新月。
  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饶有兴致地说：“刚才我突然有个念头，本来想说我从来没有做过爱的，想想挺丢人的，你说是吧？”
  ——你说是吧。
  漫不经心的话语，重重地撞在了她的心上。
  她俏脸微红，低声道：“让我难堪是不是才会感到开心？”
  “不，没有感到一点开心。”林阳嘉看她脸红，心里有些愧疚，转瞬即逝。
  他喉结滚动，黑眸了一片平静，握住了她的手，眼眸里闪过暗光，克制着：“我没有谈恋爱是因为谁，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