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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_分卷阅读_52

  又是这句“不然父王会不喜欢”。玉引听这句话已不知听了多少遍,她当真有些为此生何侧妃的气了,教孩子就好好教嘛,动不动就威胁她、说她亲生父亲会不喜欢她干什么?
  所以这回,她按例把该拨的拨下去之后,就让人把余下的衣料、配饰中最好的一部分挑了出来,把和婧叫来选。
  和婧看着堆在她榻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两眼放光了一会儿后,声音低低地说:“我不用,我的衣服够穿。”
  玉引也并不想拿好东西把她惯坏了,就跟她说:“母妃知道你衣服够穿,但这些入库放着也是放着。你先挑,母妃替你收着,日后你好好读书、乖乖听话,母妃一样样当礼物送你,怎么样?”
  “哇!”和婧一下子被这个“礼物”的说法激励了。
  这样还有个好处,就是不至于让何侧妃心里别扭。毕竟和婧平日里是她带,她这个当嫡母的突然送去一堆更讲究的东西,就跟叫板似的。但偶尔送一两样,那就只是关心孩子。
  和婧便愉快地挑了起来,选了几匹布,又挑了几颗扣子、几样簪子,然后很小心地跟她说:“要先问问父王同不同意!”
  “母妃送你东西,让你好好读书,父王自然同意。”玉引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自己不插手不行,和婧现在简直丁点大的小事都要怕孟君淮不高兴——那是她亲爹,又不是个怪物!
  是以孟君淮在着人传话说要迟几天回清苑之后,就见回来复命的人给她带了封王妃的信回来。
  信里让他得空时“照顾”一下和婧,比如看看京里集市上有什么可买的,给和婧带点;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安排人带和婧去玩玩;还有,有什么好看的话本没有?给和婧挑两本。
  他看前面的时候心里直笑她越来越爱操心了,和婧有奶娘带着,明明不用她这样费心。读到最后一句立时尴尬起来,认真辨别了一番这句话里有没有取笑他的痕迹……
  好像并没有。嗯,估计是他多心,那小尼姑并不怎么会说笑,大多他认为她在逗他的时候,其实她都是认真的。
  于是孟君淮搜肠刮肚地回思了一番,提笔列了个书单,让杨恩禄去找书。
  然后他看向眼前官员:“有劳了。父皇怎么说?”
  这人叫郑响,在刑部供职,官职不高,虽够资格面圣但其实很少进宫,这一趟把他吓得够呛。
  郑响抹了半天冷汗才说:“皇、皇上没说什么……不过臣偷看了一眼,皇上看到谨亲王等几位殿下递的奏章之后,似乎有些惊意。”
  孟君淮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你退下了?”
  郑响欠身:“是。”
  孟君淮“嗯”了一声。
  当晚,一道圣旨传遍了京城,问罪淑敏公主的驸马张威,着刑部按律惩治。
  而在次日清晨,刑部就入宫禀了话,说去驸马府带人的时候,张威已在家中服毒自尽。
  畏罪自尽,这事出人意料,后话如何可也就不一样了。
  此时,京城正下着一场大雨,雨落得酣畅淋漓,但乌云密布的天色还是让人喘不上气儿来。
  逸郡王和谨亲王站在亭中静看着在湖上溅个不停的雨滴,良久之后,逸郡王才道:“大哥何必?”
  谨亲王声色平淡:“他们能蒙父皇的眼睛,就能把手伸到刑部去。若当真轻饶了张威,他们岂不是太得意了?”
  “他们不会。”逸郡王摇头,“魏玉林不傻,现在他明摆着是自保为上,否则,也不会推那么多得意门生出来顶罪了。”
  “是。”谨亲王抬头望了望檐角落下来的雨帘,轻声一笑,“但我们已知道背后不忠之人是谁了,也清楚这件事该当如何,又何必粉饰太平?若连这种事都要忍气吞声,你我这个皇子就还不如不当。”
  孟君淮沉默着没做声。他说不上对这个结果有多吃惊,只是对一贯温润的长兄会行暗杀之事有些意外。
  “六弟快回府吧,端午近了,好生过个节。”谨亲王说着已转身走出了亭子,二人早将下人尽数摒开,眼下无人上前遮雨他也不在意,就这样仿若不知地在雨里走着。
  “大哥!”孟君淮喊了一声,急问,“日后大哥想如何做?”
  “哈。”雨里传来寻不出畏惧的笑声,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告诉他,“乱臣贼子总会有,也总要收拾。有什么‘想如何做’?无非该如何做,就如何做!”
  ☆、第40章 端午
  孟君淮当日晚上就回了清苑,皇长兄的话扰了他一路,他知道那种轻描淡写后面藏着怎样的凶险。百余年前东西两厂势大时,宗室与他们就有过一场恶斗。最后赢是赢了,可在那场恶斗里,死了两个皇子。
  跨进清苑的大门,他才强迫自己把这些事都暂且放下。就像皇长兄说的,无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这样的胡思乱想,只是杞人忧天,没有任何意义。
  他径直去了玉引的明信阁,玉引一见到他就问:“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他淡睃着她反问。
  “淑敏公主啊!”玉引急切道。
  孟君淮一笑:“父皇问罪了,张威畏罪自尽。我在来的路上听说,张威的母亲跑到公主府门前哭闹,让锦衣卫拿了。”
  玉引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一抬眼,却见他目光似笑非笑的在她面上划着。她怔了怔,问他怎么了,但他没说。
  片刻后躺到榻上,她就懂了!
  孟君淮凑到她面前,郑重其事:“我回来了,亲一口。”
  玉引:“……”
  “啧,出门之前你答应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手支着头侧身看着她。
  “我还俗了!”玉引立刻道。说着便一拽被子想缩进去不理他,却被他抢先抻住,没能得手。
  孟君淮手指在脸上点了点:“还是脸就行,来。”
  你……你无耻!
  玉引很想把这句话喊出来,可看他这副坏得冒烟的神色,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就这样摆着她不亲他就不睡的架势跟她“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玉引终于不得不认输了。她慢慢地往他面前蹭了蹭,“啾”地在他脸上小啄了一下。
  嘴唇刚离开他的侧脸,他就猛地扭头迎了过来!
  “唔……!”玉引被吓得杏目圆睁,伸手推他,他也不松。嘴唇紧紧触在一起,她在慌张中对上他的双眸,被他眼底的笑意激得浑身一栗,紧咬着的贝齿也不由得一松。
  而后不知怎的,她就不受控制了,唇齿彻底被撬开,软绵绵的东西在她口中一划……
  一种陌生的感觉激在她的心头。
  孟君淮拥着她这样吻着,也觉身心都愉悦起来。他将她口中、唇畔的清香品了个尽,周身都被这种清香激得一点点掀起燥热,手不自觉地便向下划了几寸,在腰间摸索着她的衣带。
  余光无意识地一瞥,却见她的手紧抓在幔帐上,使了十分的力气,攥得指节一阵红一阵白。
  一股突然而至的清醒犹如闪电冲脑!
  孟君淮猛然放开她,坐起身大吸了几口凉气平复心神。
  玉引紧绷的神经也倏然间放松下来,她定睛看看他:“殿下?”
  “抱歉。”他头也不敢回,支着额头又缓了缓,“吓着你了,我没……没想逼你做什么。”
  他说着翻身下了榻,伸手从旁边的六棱木架上拽了件外衫披上便往外走:“早些休息,我去西屋睡。”
  玉引躺在榻上又怔了一会儿,看看身边已空下来的褶皱床褥,心里有点空。
  .
  孟君淮穿过堂屋进了西屋后连灯都没敢点,在黑暗里躺了半天,才算彻底冷静下来。
  刚才怎么回事?他疯了?
  他明明只是想反过来也亲她一口,欺负她一下,怎么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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