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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节

  血河剑旁边,浮现出一名身穿血袍,黑发微有暗红,玉簪,洒脱,背负长剑,面容俊美邪异之青年,只起剑诀,笑而不言,脚下血河涌动,背后杀伐随行,斩截断生,大杀大慈,无量慈悲血海天尊。
  八景宫灯之中火焰闪动,化作一少年童子,手提八景宫灯,身穿清净道袍,微笑洒脱,是为太上玄微真人。
  伏羲琴微动,而后一位儒雅温和的青年走出,似乎是少年道人更长大后的模样,只是一身广袖长袍,黑发垂落背后,笑容温暖和煦,却似乎隐隐和伏羲有九成九的相似,眉宇之中更有三两分的癫狂,此身乃为华胥正统,人间之王。
  火曜根基显化,则是化作了赤发如火,眉眼俊美却又傲慢的天神。
  地祇印玺,亦或者说是附加了纣绝阴天袍服之力的地祇印,化作了泰山府君。
  人皇印则是直接化作了人皇身姿。
  诸多变化,皆各有特性,各自有显化不同,明明皆是齐无惑的变化之体态,却都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功体气机,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机,或者暴戾癫狂,或者霸道强横,或者从容文雅,隐含杀戮,不一而足。
  “这便是……七十二相?”
  老者抚须笑答道:“周天之数三百六,以此去五行,五行皆为七十二,是以以七十二彰显,以五行至周天,循环无端,永无终结之意;言七十二,实非七十二类,亦有七十三,七十四,只虚指而已,因其无穷无尽,故而以七十二之数强言之。”
  一炁化三清,三清衍万法。
  一言以蔽之——
  少年道人终于明白了老师口中这最强之道,下意识道:“此非道乎?”
  老者微怔,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是吾弟子!”
  “是吾弟子!”
  老者大笑许久,伸手轻抚少年道人头顶,笑意慈爱,道:“如你所言,如你所见,一炁化三清,便是【道】,这些物件,皆可以作为你第一步走出的依仗,等到雷劫之后,老师等待着你的选择。”
  齐无惑颔首,老者袖袍一扫,诸多法宝皆重新回到齐无惑身边。
  伏羲琴里面的那器灵本来颇为轻佻随意,此刻却如死了一般,一句话都不吭一声。
  老者自袖袍之中取出一玉简,递给齐无惑,其长宽之比二比于一,犹七十二相对比三十六洞,一片白,上面隐隐有澄澈流光,少年道人不解,道:“这是……”
  “这是给你的考验,嗯,也算是礼物。”
  老者抚须道:“里面有放着一门神通,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但是于无惑有大用。”
  老者声音顿了顿,方才笑道:“不过嘛,老师在里面给你留了个封印。”
  “只能够以炁破解。”
  “无惑若是可以早早破解的话,早日修行学会的话,老师有奖励给你哦。”
  老者声音轻快,似乎颇愉快,带着些玩笑的意思。
  可是齐无惑询问,老者却也不说。
  这玉简上流光朦胧,齐无惑尝试以自己的炁输入进去,却是遇到诸多的变化,时而左右变化,时而缓慢,时而迅疾,时而颠倒逆转,变化莫测,哪怕是齐无惑也无法一口气以自己之炁深入其中,破解这封印,只好收回了炁。
  却已见老者大笑,朝着少年道人摆了摆手,道:
  “七日之内,若可修持此神通。”
  “便来寻我。”
  说着在少年道人的额头轻轻拍了三下。
  含笑看着他。
  少年道人若有所思:“七日,三……”
  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远远离开了,少年道人只好收拾心神,将这玉简放入袖袍之中,迈开脚步迅速跟上。
  早上的饭菜简单朴素,是这个时节最好的蔬菜,乡人早上刚刚钓回来的鱼儿,在鸡笼里面摸出来的鸡子,还有腌渍地脆爽的小菜,一口小菜清脆,一口米粥,恰好入喉。
  吃过了早饭,收拾了器具,齐无惑一边摸着这玉简,一边下得山来。
  他要去给山下镇子里面的孩子们上课讲学,也还要去买些东西,拜访一番那位铸剑师先生,在路上也在一只手摸着玉简,尝试以自己的炁去冲破封印,只是这封印似乎是专门给齐无惑准备的,任由他的炁坚韧绵长,也算是通晓四正而变化无尽,却也还是给克得死死的。
  这样锻炼下去,哪怕玉简里面空白一片。
  等到解开封印的时候,齐无惑的炁都会得到长足的训练和变化,远超往日。
  又一次尝试破解封印失败。
  少年道人遗憾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老师这一手真的太厉害了,而远处已经隐隐可见得城市,齐无惑将玉简收起来,却听得了一声熟悉的喊声,道:“齐兄弟?齐兄弟!”
  齐无惑脚步微顿。
  抬头看去,却见了不远处一名俊秀少年站在那里,身穿锦缎,一身白衣,腰悬玉佩,木簪束发,笑容爽朗温和,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张霄玉。
  齐无惑微有讶异。
  因这少年玉皇今日竟是——
  独自一人?
  第26章 帝见道人,太乙堵门!
  这自称为张霄玉的少年今次是独自一人在的,穿着质地很好的锦缎衣服,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带着剔透的味道,齐无惑没有多余地询问今日为何只一人来此,毕竟他们的关系还算不上是多亲近的,一见面就问这些,似乎过分。
  齐无惑打了个招呼,视线却落在张霄玉的双手位置上以白色的缎子缠绕了好几圈。
  说是绸缎,但是齐无惑的眼中,此物编织为法理,隐隐有云霞变化之理,显而易见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其中生生相循的气机却也是极为真切,显而易见,这位少年玉皇的双手不知为何受了不轻的伤势。
  注意到了齐无惑的视线。
  张霄玉自然无法说,这是因为窥视齐无惑,遭遇了巨大反噬带来的伤势。
  只笑着说今日不小心伤到了手,这才在受伤的地方缠绕了些布料缎子,他的笑容温暖而诚挚,带着一丝天真,很能够说服别人,见到齐无惑没有多问,张霄玉微笑了下,下意识将手往后面藏了下。
  先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是有心有余悸之感。
  昊天镜,这昊天三宝之一的绝世宝镜,先天之生而生的灵宝,竟然只是窥伺了齐无惑一眼,就被一股奇绝无比的恐怖力量反震,张霄玉虽然说是昊天转世之后的表层意识,但是却也掌控有昊天功体,竟然抵抗不住,松开手来。
  而遭遇反震的昊天镜兀自去势不绝,一气撕扯开了云海,直接死死镶嵌入了凌霄宝殿之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霄玉看着眼前穿着蓝色道袍的少年道人,心中无声自语。
  正因为这等的异相,他才不顾太乙救苦天尊提出的稍微缓和,等伤势渐缓之后再下凡间来的提议,当即下凡,因他知道,自己寿数不长,终将覆灭,眼前这个秘密正在增多的齐无惑,或许是这八千年来六百多次意识生灭轮回的转机,是自己目前困境的破局之法。
  纵然身死魂散,也要抓住机会。
  他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走在齐无惑的身旁,好奇询问道:
  “齐兄弟,看你神色匆匆,这是要……”
  齐无惑未曾将自己一路思考老师留下的玉简之事说出来,只是道:“贫道要去山下镇子里面,为孩童讲学,张……”他的声音顿了顿,想到了之前离别的时候,玄都大法师曾说过,希望他不要把眼前少年当做玉皇。
  于是只道:“张兄可以去山上院子里面稍微休息一下。”
  张霄玉笑着道:“哈哈,我这一次来这里,就是来找齐兄你的,你不在的话,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是坐立难安啊,倒不如说,我往日在家,看管都颇为严苛,难得出来看看,也没有见过这镇子里面的乡学是什么样子。”
  “若是不打扰的话,可以让我与你同行吗?”
  “……自然可以。”
  于是今日的人们看到来讲学的却是两個少年人了,其中一个仍旧是那位背着药篓,白衣之外罩深蓝色道袍的少年道人,另外一个则似是一位贵公子,眉宇温和,看模样似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似的,腰悬玉佩,风姿如玉,一路行来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注视。
  “齐先生。”
  “这位是……”
  有人询问齐无惑旁边人的身份。
  张霄玉动作微顿,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齐无惑。
  少年道人声音顿了顿,道:“这位名为张霄玉,是我的朋友。”
  张霄玉带着笑意和旁人打了招呼。
  今日之讲学,齐无惑仍旧只是讲了几个句子,而后把这些文字拆解开来,告诉这些孩子们,少年嗓音温和平缓,这些孩子们也在锦州破败,流浪他乡的时候吃过了许多苦头,所以知道抓住机会,很认真地学习。
  张霄玉坐在旁边,看着那边的少年道人讲学,饶有兴趣。
  只是在之后,齐无惑又传授给这些孩子们气运之道的基础之后,这位少年玉皇的眸子里面泛起了一丝丝讶异之色,他端坐于旁边,左右无事,手掌垂落,五指握合,下意识运转一次这等法门,旋即感觉到了自己体内之功体的强烈反噬。
  如同一异物入体,自然引来恐怖的反应!
  本来宁静如大江大河的功体,忽而爆发出了巨大的浪潮也似的,开始了剧烈的晃动,似乎是气运之道和昊天本来的先天功体道路不同,势如水火,导致这等的反噬也极大,瞬间扩张开来。
  虽然暴动的这一部分,相比较于昊天的功体来说,犹如北海之中的一滴水而已,但是张霄玉毕竟不是那位无可匹敌的昊天大帝,他的神魂太过于孱弱,几乎不能够镇压住这一股磅礴可怖的力量。
  张霄玉闷哼一声,竭尽全力压制住这反噬,面色都有些泛白。
  齐无惑察觉到了少年玉皇的变化,微微皱眉,让其余的孩子们去读书。
  自己则是快步走到了张霄玉身前,道:
  “你怎么了?”
  张霄玉勉强道:“无妨……只是,身子稍微有些。”
  齐无惑右手按住张霄玉的肩膀。
  张霄玉面色一变。
  纵然只是昊天大帝的一缕气机,但是那也是昊天大帝的功体,在他的体内暴动,尚且还可以有些收束,旁人贸然接触的话,恐怕会遭遇巨大无比的反噬,就算是仙人,也有当场暴死的可能。
  他竭尽全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气息。
  仍旧有那一缕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刹那之间攻杀向少年道人,后者瞳孔刹那收缩,脚步猛地下陷,道袍鼓荡,一身浩荡磅礴的功体瞬间做出反应,张霄玉抬头转身,齐无惑抬手下压,只是刹那之间,如同错觉,如同恍惚。
  有个孩子抬起头,恍惚之间,看到阳光落下在那两个年少先生身上。
  张霄玉的身后出现了眉宇张狂,豪迈霸道的男子,身穿帝服,噙着微笑,而少年道人道袍鼓荡,背后是一无面道人,只气机幽深苍茫,遮掩群星。
  帝观道人。
  道人观帝。
  是你见我。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眼前仿佛都只是错觉一样。
  外面的阳光温暖,眼前的齐先生也只是呼唤那位失了神的张先生而已,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啊,齐先生抬起了手,微笑着询问那位看上去身子不是很好的张先生可还好,张先生则是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没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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