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眠锦喘了口气,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说了,如果王爷愿意信就好了,事情或许能变得简单一点,不用这么累,这么痛苦,疼的人都快坚持不住了。
  背叛这两个字眼对于柳眠锦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这日傍晚,兆阑还没找到王爷,却正见到王爷带着祁连,和盛泽两人,向水牢走来,他内心激动万分,躲到一边,静待着里面的动静。
  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水牢大门缓缓打开。
  梁允骁踱步进来。
  彼时,柳眠锦靠坐在墙角处,正喝着侍卫给的稀米饭,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吸引过去,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去看,他好怕来的人,仍旧不是王爷。
  越是期待什么,就越害怕看到真相。
  柳眠锦听着声音距离自已愈来愈近,却仍保持着背对着门口的姿势,沾满污血的手端白瓷碗,慢慢放到地面上。
  等了一会儿,熟悉入骨的声音响起,激的柳眠锦瞬间跪坐起来,一双瘦的凸起的眼眸,往声源处看去。
  “还叫本王亲自去请你吗?”
  梁允骁坐到石椅上,面色冷沉的注视着眼前形销骨立的人。
  柳眠锦跪直了身体,瞳眸里是溢于言表的欣喜,好一番压制才堪堪忍下来,跪着移到梁允骁跟前,两只恍若枯骨般的手,于身前平举,重重的磕下去。
  “罪奴给王爷请安。”
  祁连与盛泽两人看着这副狼狈模样的十九,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
  梁允骁视线在柳眠锦身体各处打量着。
  入目的是各种刑具所造成的伤口,衣衫破烂,浸透了殷红的血,看起来渗人可怖。
  这些侍卫倒是会做事,看来这几日十九没闲着,把人照顾的很好。
  “抬头。”梁允骁命令道。
  柳眠锦闻声,直起身子,脖颈也高扬着,只是却畏惧的不敢抬眸,努力的挣扎了许久,才半抬起眼眸,对上了王爷极具侵略探究的视线,一瞬间,窘迫的想逃。
  柳眠锦小幅度的喘气,大着胆子去看。
  好不容易把王爷等来了,他怎么能胆怯?
  这是他最后一次能跟王爷说话的机会了。
  “王爷……”柳眠锦嘶哑着嗓音喊道。
  梁允骁轻嗤一声,姿态松散的靠坐着。
  “你认为,本王应该怎么样对待一个叛主的暗卫?是交由华茂山来决定?还是说,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日日受着酷刑,直到你坚持不住,怅然死去?”
  柳眠锦喉咙微哽,自知不能再给自已求情了,顿了一会儿,回道。
  “回殿下,属下随您处置,但属下还有话,想跟您说。”
  “哦?”梁允骁懒懒的闭上眼。
  柳眠锦眸光贪婪的一寸寸描摹着心爱之人的眉眼,妄想就这样将人深深刻在心底。
  “属下明白,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为自已减轻罪责。”
  梁允骁薄唇轻抿,笑出了声。
  “你清楚就好。”
  柳眠锦垂眸,呼了口气,“属下想说,殿下您之前问过属下,属下是否有其他所求。”
  梁允骁一眼不眨的看着柳眠锦脏污凌乱的面容。
  “是,有的,属下对您有妄想,但最主要的,属下仅仅只是想护佑您,也会一辈子忠心于您。”
  祁连,盛泽回避性的不去听柳眠锦与王爷的谈话。
  梁允骁听了柳眠锦的话,神情不变,这些十九之前就说过,无非是这些话,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言语。
  柳眠锦自知人微言轻,他所说的话,在王爷那里,就如同一片羽毛,轻的没有丝毫分量。
  “属下还想为自已辩解一次,属下从不想背叛您,也没有叛主,属下所做都是有原因的,属下知您不信,但是属下现在没有办法跟您解释。”
  还有一些话,柳眠锦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候说,言语奇怪,可信度也很低,柳眠锦犹豫了许久,最终咽了下去,说了,也不过是徒增王爷的厌恶罢了。
  “就这些?十九,你说你没有背叛,庆王准确的找到华茂山的所在地,是否是你透露的消息?本王不知道你与庆王密谋了什么,但是你与庆王所图,必不可能成事!”
  “你这番话说的让本王恶心。”梁允骁嘲讽道。
  柳眠锦心口疼的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这不怪王爷,事实就是这样,他无从辩驳。
  或许只有时间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但是他等不到了。
  “无法解释,背叛就是背叛,你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不愿意编,柳眠锦,你何其的愚蠢?”
  “属下……”柳眠锦眼神慌乱,可是他的确想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喜欢算吗?
  “你对本王是何感情,本王不在意,你跟随本王这么久,念在你三年来忠心耿耿为本王做事的份上,本王不杀你,但你也别想好过。”
  柳眠锦闻言,愣愣的抬眸看去。
  第23章 十九的遗愿
  柳眠锦眼眶通红,面色苍白,静静的等待王爷对自已的宣判。
  梁允骁站起身,目光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因为衣衫单薄,而冻的瑟瑟发抖的人。
  “即日起,柳眠锦不再是梁王府暗卫,废掉身上全部内力,断了脚筋,驱逐王府,生死由命,任何暗卫不可出手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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