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问问题

  说罢，陆萩云重重甩上门，飞一样地冲到了教室，唯恐许澜京追上来。可坐到座位上后，她仍旧心有余悸，时不时往窗口看。
  窗外晚风簌簌，时而听见一两声鸟叫。
  确定自己已经处于安全的处境了，她舒了口气，拾起桌上的眼镜，反握着看黑板的板书。
  果不其然，还是只有物理作业没写完。
  嗯，很好，不愧是那个男的教的科目。
  陆萩云放下眼镜，骂骂咧咧地摸索着桌洞，忽而手一顿，猛地俯下身看抽屉。
  “我靠！”
  她不死心地一本本翻看着桌洞的书，又全数抽出来看，哗哗翻书声让一旁的俞妤看过来。
  “怎么了？”
  “物理书…落在许澜京办公室了…”
  陆萩云直起身，朝她摊手：“你的借我用用。”
  “我还没写完，不借，”俞妤翻开一页书，“马上下课了，你自己去找许澜京拿回来呗。”
  陆萩云现在一听见他的名字就生理不适，哪还敢单独找他，惨巴巴垮起一张脸。
  俞妤眨眨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满脸不可置信：“咋回事啊，平时去你男神办公室不是兴高采烈的嘛…”
  “…那是以前！”
  “…神经。”
  俞妤懒得在意，权当她是换目标了，翻了翻书页，目光滞留稍许，又侧过脸看她：
  “我有道题不会，待会一起去老师办公室吧。”
  下课，许澜京办公室——
  俞妤和许澜京两个人讨论得起劲，陆萩云在一旁和她勾肩搭背，假装听他俩讲话的同时，两根手指却没老实，偷偷把物理书拖了回来。
  许澜京很识趣地没表现出任何异常，连看都没多看陆萩云一眼，注意力全在俞妤的问题上。
  问题目的过程也很顺利，他讲得浅显易懂，又懂得叫人举一反三，俞妤听得认真。
  陆萩云的视线，却慢慢悠悠地，飘到了他那青筋略起的白手上。
  指尖好粉。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指尖越粉，＿＿人越狠。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没有了，谢谢老师。”
  俞妤附以商业微笑，挽住陆萩云的手，轻轻一带，结果发现根本拉不动。
  有点懵逼，再用了点力。
  她动作幅度很小，陆萩云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仍傻站在那看他的手，脑子里已经是一堆颜料了。
  “走了嘞傻逼！”俞妤轻声吼道。
  “啊？你他妈……你就问完啦？”
  陆萩云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收回搭在办公桌上的手，小声地支支吾吾：“我看你的课本还在桌上呢……”
  “那本是物理老师的。。。傻逼。”
  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
  陆萩云的眼睛不自觉地朝他看去。
  俞妤正背对着他们，给了两人无声对话的机会。
  许澜京朝她转了转手指，陆萩云呼吸一滞，血压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