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张默将江临轻轻叫醒，带着江临洗漱完后带去主卧，对着洗手间里将自己的脸埋在冷水里的江川说道：“江临已经洗漱完了，今天我去睡次卧，你记得早点休息。”
  “等一下！”江川从水里抬起头，也不管形象是不是有点狼狈，焦急地打开门想要拦住张默，但真的打开门看到张默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水滴顺着江川的发丝滴落在他的衣服上，不一会儿半件衣服都湿了。
  “你看看你，衣服都湿了。”张默拉着江川坐到了客厅，熟练地从茶几下拿出吹风机给江川吹头发，“手不方便就不要自己去洗头发了，明天早上我帮你洗吧。”
  江川面对着张默坐着，脸和张默的胸口距离几乎只有一掌，来自张默衣服上的茉莉茶香争先恐后地钻进江川鼻腔中，江川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他不敢抬头去看张默的脸，只是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坐在那，也听不见张默对自己的一切嘱咐。
  在张默喊了好几遍之后江川才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别担心了，你的手会好起来的，你救了我一命，我留下来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我这段时间休假也没什么事，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何况，我喜欢小临那孩子……”
  “你今天跟我们一起睡吧，我的意思是……小临睡觉不老实，我的手不方便……”江川支支吾吾想要掩饰。
  张默答道：“好。”
  江临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走出来问道：“小叔叔小婶婶怎么还不睡觉啊，我好热，想一个人睡觉觉，今天小叔叔小婶婶一起睡吧。”说完就进了次卧把门关上了。
  ！！！
  ？？？
  江川心里一万只不可描述但含妈量极高的动物奔驰而过。
  现在应该说点什么？？？
  江川现在像个熟透了的柿子，完完全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张默提议：“那要不我今天睡沙发……”
  “不行！”江川今天下意识行为发生概率极高，但脑子跟不上的概率也极高，“我……我床很大，可以两个人一起睡，而且，而且我手也受伤了，你不是说照顾我吗，那我睡着的时候也有可能压到手啊，所以，别睡沙发了，一起睡吧。”
  张默身躯一怔，江川红着脸也不敢看张默，拉着张默的手进了房间后就把人摁在床上，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江川才红着脸去了浴室。张默缓缓坐起来，走到浴室门口轻声说：“我先睡了，你等会出来也早点休息。”
  随着房间的灯被关上，一整响动后房间归于安静。
  张默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感觉到了床的另一边有人上了床，睡眼惺忪间转过身将人抱入怀中：“睡吧睡吧。”
  第十三章
  江川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跳再次难以遏制的冲上喉咙，全身的血液聚集在被张默触及的每一寸皮肤上，时间暂停在这一刻，原本轻柔的呼吸在这一刻也变得沉重，张默身上的香味越发浓郁，江川想要转过身去看看张默的脸，但受伤的手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他闭着气努力想要回过头去看一眼张默，但哪怕做好了准备也没勇气真的回头去看，他害怕一旦看到那张脸，自己的心会无法控制地沉沦，无法自拔。
  慢慢地他也适应了这样的温暖，缓缓睡去。
  早上依旧是被江临压醒的，江川洗漱完后在房门口踌躇了半天才鼓足勇气出去。
  张默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蒸玉米走了出来，刚好跟从房间出来的江川迎面碰上。
  “起来了，快吃早餐吧。”
  依旧是谦和儒雅的模样，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江川一个人的幻想。
  江临甜甜道：“谢谢小婶婶！”
  张默并没有反驳江临，依旧是云淡风轻地招呼江川吃早餐。
  江川沉默的吃着早餐，江临突然问道：“小叔叔和小婶婶什么时候结婚啊？”
  张默和江川刚喝下去的牛奶差点喷出来。
  “咳咳！”张默猛咳了起来。
  江川迅速起身，走到张默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张默的背，“你还好吗？”
  张默咳嗽得十分厉害，每一次的咳嗽都像是在用力挤压他的肺部，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试图将江川推开一些，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没...没事！”
  这是几天以来张默第一次拒绝江川的靠近。江川的手一顿，但很快还是再次覆上张默的背，可张默的咳嗽并没有减缓半分，反而愈发猛烈，就像是被人深扼住了咽喉阻止他的呼吸。张默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疼痛，他起身冲进卫生间将门关上，他缓缓地松开了一直捂在嘴上的右手，掌心中的鲜红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向他释放着最后的警告。
  江川安抚好江临后连忙跑到了卫生间门外，焦急地拍着门。
  “张默！张默！张默你怎么了！你开开门，我看看你怎么了！”
  张默费尽力气想要推开卫生间的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艰难和无力。当门终于缓缓打开，江川的眼前展现的，是一张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这张脸，曾经充满生气和活力，如今却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雕像，空洞而绝望。那张脸不该出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脸上，就像是浴缸中割腕后放弃了生命中最后一丝温暖和希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