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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突然一下,灯灭了——屋子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窗外不久后传来农场主的喊话声:电路出问题了。老问题。一会儿就能修好,不用着急。
  喊话声消失后,屋子剩下一线银白的月光,和两道轻浅却清晰的呼吸声——也许还有心跳声。月光很淡,像银霜一样,模糊照出家具的轮廓,不知道谁先开的头,等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他们吻住了彼此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没有米尔·沃这个人,没有这本书,没有这座农场,都是编的,以及更新啦,明天见!
  第47章 栽赃
  19岁那年的夏天,他们短暂地陷入爱情。
  从表白到分手,他们的关系满打满算,存续43天。
  表白当晚,他们牵手并接吻,后续的一切却还都没来得及发生。
  独自漂泊两年多,阮玉京不止一次想起那43天,想起中间某几个差点走火的瞬间,然后默默为没有发生的一切,感到遗憾。
  为什么要克制呢?
  明明人生就该及时行乐的。
  那晚发生的一切弥补了这一缺憾。
  老实说,很糟糕。
  全程都相当糟糕。
  宫明决的动作尽管极近温柔,最难耐的时候,都没有急切,没有伤害阮玉京分毫,他无声释放的信息素却诠释了他内心至为真实的那一部分情感。
  它们暴虐而恣睢,不留给阮玉京丝毫反抗的空间。
  除开这些,他们彼时身处的环境,也从各个角度为他们本就不算顺畅的第一次增添障碍。
  阁楼紧闭的门窗隔绝了空气,阮玉京全程都呼吸困难,隔音效果奇差的墙壁则让他不得不把所有声音都憋在喉咙里,那不断吱嘎作响的木床又让他们不管多么冲动、多么想要不管不顾,都必须控制幅度。
  到最后他们干脆离开了床,后背贴着前胸,倚靠在墙上,然后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响声传出去……阮玉京之后的好几天都觉得农场主夫妇看自己和宫明决的眼神很奇怪。
  可是过了很森·晚·久再回想起这一切,又觉得没那么糟糕了,至少那个时候阮玉京是想过永远的,想过勇敢地去面对,或者干脆放下一切去私奔,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他也可以什么都不要……
  水杯里的水被重新倒满,冰凉的玻璃外壁让阮玉京发热的大脑恢复些许清明,他放下水杯,朝对面的男人看去。
  他刚刚替阮玉京倒完水,重新坐回沙发上。房间里光线明亮,他衣着齐整。坐姿挺拔之中带着些许随意,不似阮玉京脑海中的他,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身躯是炽热的,动作略有些粗暴,从阮玉京的身后搂抱上来,喘息声带着潮气,肌肉滑腻,沾满两个人的汗水……
  阮玉京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然后清清嗓子,朝身侧的两位女士看去,“其他的事情等结束后再聊吧,既然人已经来齐了,那我们就先说说事情吧——宫警官,知蓝当年的验尸报告,您应该已经带过来了?”
  宫微雨听见他这么说,迅速敛去一身的惫懒和疏淡,庄重的神色显出几分专业刑警特有的锐利来,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她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摆到几人面前的茶几上。
  “带来了。当然带来了。你们谁来看?”
  最初从宫明决口中得到要见面的消息,宫微雨说不惊讶是假的,尤其得知阮玉京也要参加——甚至作为主导者参加,宫微雨心中的讶异无法言喻。
  宫明决和阮玉京关系不是很差吗?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甚至一起调查知蓝的真正死因?!
  但要说多惊讶,那也不至于。
  因为很早之前,她就觉得宫明决和阮玉京的关系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差劲,又或者说,没差到那不可调和。
  虽然宫明决当惯了年级第一,虽然阮家那孩子特别要强。
  因为她了解宫明决的人品,知道他从来对事不对人,那么不管学校里竞争多么激烈,他都不该因此牵连到个人。
  当年事情发生后宫明决的反应,也从侧面佐证了宫微雨的猜想。
  一家人义愤填膺,要求切割与阮氏有关的一切业务往来,要求给司法系统施压,从严处理阮玉京时,他试图劝说所有人冷静下来。
  他还试图告诉所有人,案件太蹊跷了,他认识的阮玉京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当然他的努力最终都是白费,在那样的大事面前,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看法。
  宫微雨却因为他这番话而产生一些想法,她跟阮玉京不算熟,谈不上相信不相信人品,她只是想,案件似乎的确蹊跷了点。
  从人证到物证,看似环环相扣,紧密相连,但就她办过的那些案子而言,这种情况人为操控的可能性不能说完全没有,甚至更大一些。
  所以,姓阮那孩子有没有可能真被栽赃了?
  后面祝家那个私生子被抓,阮玉京被放出看守所,宫微雨的猜想被证实,她却直觉更不对劲,心里的怀疑也从阮玉京其实无辜,变成了阮玉京其实有罪。
  而当她试图和其他人一样确信阮玉京有罪,怒斥阮乾和邢慕青的卑鄙和无耻时,宫明决那番话再次出现宫微雨的脑海……
  因为这两种情绪的互相拉扯,宫微雨这些年一直试图回避家族内部的相关话题,她没办法和他们同仇敌忾,也没办法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不是,只好远远躲开,不去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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