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那是从康怀里顺手摸来的。
  他也不想的。
  但是谁叫康太不设防了，他又靠得太近……藏东西也不藏好一点。
  勾勾手指头就能毫无痕迹地从他怀里抽走着叠纸。
  这还不拿走就太不是人了。
  提姆展开了那一沓基本上只有基础信息的体检报告单，内容里囊括了康很长一段时间的多次体检数据。
  ……
  大都会，另一处。
  夜晚，这种高档公寓的高层十分安静。
  夜风吹拂着这里。
  一个身影从高空降落。
  明亮耀眼的制服，飘扬在空中的红披风。
  还有半张，机械化的面庞。
  机械超人。
  他在一层公寓的露台落下。
  这处宽大的露台能容纳不少人，甚至可以允许主人家邀请亲朋好友来这里开派对。
  但是此刻它的大小只让它显得更加的空旷。
  屋内，穿着居家服的女人听到了露台上的动静，她拉开了窗帘，对上了那样一双悲伤的眼睛。
  这间公寓的主人——露易丝·莱恩。
  震惊爬上她的脸颊。
  “天啊……”
  她拉开了露台的推拉门，夜风吹入昏暗的屋内，卷起绸缎般的窗帘，在风中翻飞。
  就像是那抹鲜艳的红披风。
  “露易丝……”
  机械超人脸上带着哀伤。
  “很抱歉我现在才来找你……”
  他的语气很轻，几乎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我害怕你没法接受我现在的样子……”
  机械超人抬起一只手，似乎试图去遮掩自己属于机械的那一半脸。
  露易丝很冷静。
  她穿着轻薄的居家服，在夜晚的风中感到有些寒冷。
  “你……你来做什么？”
  “露易丝，我只是想见见你。”
  机械超人温和地说。
  “等一下，”露易丝伸手到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支录音笔，并将之打开录音模式：“你不介意我录音吧？”
  “没关系的，你录吧。”
  “那……请问，你要怎么证明你就是超人？”
  露易丝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机械超人注意到她的语气，表情似乎像是受到了伤害。
  “我……我相信你，露易丝，你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他这样说着。
  “我就是克拉克·肯特。”
  “我回来了，露易丝。”
  闻言，露易丝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别的东西，她微微侧目。
  “你是我最爱的人，露易丝。”
  机械超人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视线全然落在露易丝身上，他的语气深情款款。
  “我相信你，人们也相信你。”
  “你知道我只是想让大都会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我只是想保护大家。”
  被卷出窗外的窗帘在空气中飞舞，星光与月光洒落在这里，铺洒在露台上，但没有照射进室内。
  昏暗的室内让玻璃的露台推拉门形成了一面清晰的镜子。
  机械超人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外在。
  这刺痛了他。
  “……露易丝，只要你开口。”
  他强行将视线移开，专注着露易丝。
  机械超人缓缓地向前走，他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露易丝的身边：“只要你向大家证明我就是超人，所有人都会相信你的。”
  大都会里已经开始出现反对的声音了。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响，开始逐渐影响到他行动。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超人，露易丝是最好的选择。
  她有强大的影响力和信誉，最重要的是，她无比的熟悉超人。
  如果她站出来承认超人的身份，那没有人能更有资格怀疑她。
  “那……”
  露易丝没有后退，她任由机械超人走到了她的身前，她抬着头，对上了那样一对奇异的眸子。
  那里面的悲伤和痛苦是切实存在的。
  这让她感到迷惑不解。
  “那你告诉我，在我们见的最后一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露易丝问。
  “我……说实话，我不记得了。”
  机械超人眉宇间带着哀愁的情绪，他摇了摇头。
  “我的记忆受到了损伤，我身体上的伤害太过于严重，以至于我不得不利用氪星科技，将自己几乎一半的身体都换做了机械设备。这样的损伤也伤害到了我的大脑，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你没有办法证明你自己的身份，没有人能证明你是谁。”
  露易丝放下了录音笔，将之塞进了口袋里。
  “……很抱歉。”
  机械超人退后了一步。
  在晚风之中，他的身影都显得有几分悲凉。
  “但是我会说服你的，我会用我的行动说服你的，我会说服所有人。”
  他微微漂浮了起来，准备离开。
  “我毫无疑问的就是超人，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护大家，保护这个星球之上所有的生命。”
  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机械超人放下了最后的一句话，他回过身，飞入天空，消失在了露易丝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