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蝙蝠侠五
韦恩大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少爷，我建议您先吃点东西。”忠心的管家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看到的是匆忙换下蝙蝠侠装备的换上西装的布鲁斯韦恩“即使您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七凌还在抢救，而我在这里悠闲的吃饭？”
比起自家少爷的不淡定，年老的管家显然阅历更多，他知道自己从来阻拦不了自家少爷的决定，便默默点点头将餐盘之上摆着的纸条拿起来递给布鲁斯“但是在那之前请您耽误一分钟。”在布鲁斯疑惑的目光中他将纸条拍在布鲁斯手里“我想蓝小姐会好起来的。”
展开纸条上方“亲爱的布鲁斯：”是瑞秋的字迹。
医院特护病房。
瑞秋早就醒过来了，由于爆炸的时候她被蓝七凌压在地下所以她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有手部一处骨折和小面积烧伤，医生没有限制她的活动，所以在可以下地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哈维登特的病房。哈维的情况比她要糟一些半边脸严重烧伤需要做整容手术，但是，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他们觉得对方都能活着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哈维对她笑了笑，尽管烧伤的半边脸显得非常狰狞，但是她不介意。
在哈维登特的病房里呆了一会，她回到自己的病房，打开门的时候瑞秋看到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不是她的床边。
“布鲁斯？”她小声的叫了对方，不出意料的对方回过头站起来“哦，瑞秋。”
瑞秋将病房的门关上，他们站的并不远瑞秋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布鲁斯脸上的困顿，她知道昨天晚上如果没有他和病床上的那个人她和哈维恐怕已经看不到今天的日出了“布鲁斯，我很抱歉……”
“哦，别这么说。”布鲁斯摇了摇头很努力想要扯个笑容安慰一下满怀愧疚的瑞秋，但是他失败了，他只能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带着氧气罩被医生判定还未过危险期的蓝七凌，他这么对瑞秋说，也对自己这么说。
“七凌曾经跟我说，我的情商很低，总在不对的时间做不对的事……”
“……”瑞秋看着布鲁斯重新坐回床边，她头一次发现永远伪装在花花公子外表下的布鲁斯也有如此萧索的时候，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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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七凌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她知道的不知道的。
她梦见了自己和死党窝在宿舍里一起打游戏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很久都没有过了，是最初的时光，她无论经过多少都不会忘记的最初，不知道一直昏迷的云未言醒了没有，发觉自己不见了的林子茗会不会难过。
她梦见了那个刚刚试验成功获得强大肉体的美国大兵在刚刚做过检查的时候对她感谢的拍拍肩膀因为力道掌握不好拍麻了她半个肩膀。
她梦见了自己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卢修斯抱着一脸悲痛的纳西莎，甚至连斯内普都来她的墓前站了很久，通过上帝视角她看得见西里斯变成他阿格马尼斯的形态的黑色大狗站在墓地很远的地方看着一直到参加葬礼的人都走光。
她梦到布鲁斯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最后被她糊了一脸草纸，在香港拖着她买各种奢侈品俨然一副为女儿置办嫁妆的豪迈，引得店内的服务员以一副‘这么贫瘠的身材居然这么好运勾到土豪活该你换衣服换到累死’的表情看着她。
她还梦见自己回到了婚礼的现场……梦见在她制造的梦里他们又一次回到了亚瑟求婚的那晚。
她不是第一次接近死亡，从第一次被射杀的恐惧到被无数咒语打中的疼痛，但是没有一次让她感觉这么漫长……她感觉得到自己，但是她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她有时很清醒可以感觉得到周围的一切，她听得到布鲁斯和瑞秋说话，她感觉得到布鲁斯因为什么愿意离开了病房。梦和清醒交织让她分不清到底那些是现实，她甚至梦到小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亲爱的，我又来看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七凌终于不再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她感觉到喉咙很疼，她知道这是长时间没有进水的结果，她需要水，但是没有人搭理她，她试着睁开眼睛，眼皮很沉但是要比之前好很多，她的眼睛眯成缝为了适应强烈的光线，动了动手指，鼻子里的氧气管让她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东西，于是伸手将它拔掉。她动的时候感觉全身的零件还在也没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全身都很不舒服，但是伤口处的痒痒的感觉让她知道她正在快速恢复，这让她不得不惊讶gm赠送的血统原来有这么给力。
她努力坐起来，这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身处医院，这是一个她不熟悉的环境。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要乱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提醒了她这个空间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存在“说实在的你的恢复能力简直像个怪物。”
“？！”蓝七凌茫然的看过去在看到那张苍白的可笑的小丑的脸的时候她可完全笑不出来。
她看着那个扭曲的笑容步步接近她，她尽量保持着自己声音冷静“你把我带到哪了？”
“冷静点亲爱的……看看外面，码头的风景不错……”
顺着小丑指的方向看过去，蓝七凌看到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间，夜幕下的海面显得格外平静。
“过一会会有两艘船开过，我会给他们全员一次机会……引爆另一艘船拯救自己……”仿佛知道蓝七凌在看什么小丑说道，语气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杰作“我也会给你一次，亲爱的。不过你的主动权不在你的手上……而在哈维登特手上……我也给蝙蝠侠准备了一个。”小丑从衣服内兜拿出一个小型引爆器。
敏锐的发觉了小丑话里的意思，蓝七凌问“你把瑞秋也带来了？”
“当然，多公平的游戏？”小丑笑了笑走过来在极近的距离对蓝七凌笑了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故作镇定“猜猜看他们会怎么选？”
“……你这个疯子。”
“疯子的梦总是光怪陆离的，亲爱的。”小丑笑了笑举起一管针剂捅在她的胳膊上“现在，亲爱的，你的睡一觉。”在药力发挥作用前她听到小丑在她耳边说“或者很快你就可以去跟你可怜的养父见面。”
另一方面，在韦恩大楼的地下科研部，福克斯面对着可以掌控整个城市信息的机器“我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制造这台机器的人。”
“我们都希望。”蝙蝠侠停了一下脚步回答。
11点，医院病房。
打开了快递人员送来的包裹，看着盒子里装的小型引爆器，哈维登特知道小丑的意思，看了十分钟，最终他将盒子放在了一边，他知道瑞秋不会希望他这么做。
抬起头看着电视上停在海面上的两艘船，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们依然安然无恙。
哈维登特知道他们做的这些都是希望哥谭能够变得更好，蝙蝠侠希望，他希望，瑞秋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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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终于来了~”小丑看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的打手门又看了看走近的蝙蝠侠依然是露出他那扭曲的笑容，走过去拽下渔网一下网住正在和恶狗搏斗的蝙蝠侠抄起旁边的棍子狠狠打下去，动作毫不迟疑，一如他平时风格，一边打一边俯下身对蝙蝠侠说“我给你个机会。”
11：55.
两边的船依然没有动静，水面平静但是无法使人放松，所有人都处于不知下一秒是否会被炸翻的惶恐中。
11：58.
“怎么样？两船的人，还是你的好女孩？”小丑的手里把玩着一个起爆器笑笑“如果你想救哥谭，那么我倒是可以替你动手，减轻你的内疚~或者你可以等着看盛大的烟火。”
00：01.
水面依然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想证明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和你一样扭曲？”
“如今真是谁也靠不住了，什么都得自己来，是不是？”抬起手，小丑拉住起爆器的拉环。
但是正是这个占用了他两只手的动作让蝙蝠侠有了反击的机会。
手套上的飞镖弹起糊了小丑一脸，趁机起身将小丑扔下高楼然后用绳子勾住了小丑的脚吊了上来。
“她们在哪！”
“哦，我说，你就不能让我死一死么……”从高空落下的蹦极似乎没有吓到小丑，被吊上来的小丑挥了挥手里的起爆器，看得蝙蝠侠心里一凉。
“哦，很抱歉，不小心失手。”一只手松开，一只拉环从小丑手中滑落，同时，远方一声爆炸作为小丑的背景音乐。
“嗨嗨，别太伤心，为了你的城市，你的姑娘会原谅你的~”
“……”蝙蝠侠看着码头方向窜起的浓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你是个不可败坏的人么？正是因为这种错位的自我正义感，害了你的姑娘，真可怜，你甚至不能为她报仇。”小丑循循善诱的语气简直就是在诱惑蝙蝠侠杀了自己。
布鲁斯的心跌到了谷底，他感觉他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停住了，然后从心底蔓延上来一股冷气，那一刻他真的想过杀了这个该死的犯人而不是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但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会。
“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和精神病理论，因为他会把你拉到他精神病的级别，再凭借他比你丰厚的经验将你击败。”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从背后的入口传来，有点有气无力。
那一瞬间他们都以为听错了，但是布鲁斯转过脸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正从楼梯慢慢扶着走上来，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脸色显得过于苍白。
“你……”
“我没死，所以你不用考虑替我报仇……”来的确实是蓝七凌，她在小丑走后不久克服了麻醉带来的困倦，但是药物带来的麻痹感依然没有完全摆脱导致她现在的行动不便，她看了一眼蝙蝠侠“还是说你希望我死了？”
“……”蝙蝠侠的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一步将女孩抱住。
“瑞秋应该也在码头附近，快去找找。”蓝七凌抬起手在对方背后拍拍表示安慰，轻声说。
“……你。”
“我会在这等到戈登警官来接我。”
“……”看了看被吊住的小丑和蓝七凌，大约觉得小丑已经不太具有危险性，同时还需要人看守，他点点头“不要跟他说话。”
“知道了。”对方点点头目送着黑色的身影沿着楼梯走下去。
“哦哦，看看，多么感人的相逢~”
“……”蓝七凌转过头看着小丑许久都没有移动视线。
“哦，亲爱的，你喜欢我这个装扮么？你知道我的这道疤怎么来的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蓝七凌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你怎么认识我的养父的？”
“哦，你说老曼斯？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当年他还是忍者大师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只不过可惜他最后放弃了他的计划……他徒弟可没有他这么有才华。”
“……”蓝七凌一边听着小丑说一边走到他面前蹲下，若有所思“杜卡到死都没有承认自己的杀了老爷子……”
“哦，他可没这个胆子~只不过，老曼斯真的是老了。”
“他不敢，但是你敢。”
“哦，不不不，我可没有，亲爱的。”小丑摇摇头“我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提示，让他看清现实……”这无救的哥谭。
蓝七凌当然明白小丑的才能，这个精通人们心里的疯子有能够煽动人内心扭曲的能力，蓝七凌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无疑是他让她的养父觉得哥谭没有希望让她的养父心生绝望才决定一把火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就是凶手。
蓝七凌回过神来，看着即使身下就是万丈深渊也一脸笑意的小丑，觉得绝对不能将这个人送进精神病院，她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小刀，看着那根维系着小丑性命的绳子。
“蝙蝠侠没有理由为人复仇，因为我没死……但是，我有。我说过我扣动扳机甚至不会眨眼睛。”
“哦，亲爱的，这年头疯子越来越多了不是么~”
“但是我不希望跟你一个病房。”
正在带领警队搜查大楼低层救人质的戈登正背对着窗户，忽然听到窗外一个笑声飞过，仿佛有什么重物从楼上掉下去了。
一周以后，韦恩大楼，福克斯办公室。
看着桌上的辞呈，福克斯两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桌上并不急着翻看理由，而是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的脸色依然苍白无血色，头上缝针的绷带还未拆下明显是不听医嘱从医院出来的，风衣显得身材非常单薄。福克斯看着面无表情的蓝七凌又看了看蓝七凌手边的行李箱“你要离开哥谭？”
“是的，我想哥谭还是不适合我这个东方人，我想回去。”
“你跟韦恩先生说过这件事了么？”
“……我想你才是韦恩企业的ceo。”
“据我所知，韦恩先生是你的朋友。”
“……曾经是。”蓝七凌看了福克斯一眼强调道，福克斯注意到蓝七凌在强调时眼神有点游离。
“……”福克斯是个聪明人，小丑坠楼的新闻在一周前就爆出来，他隐约猜到了是什么成为了两个人的心结，他觉得此刻任何阻拦对方离开的理由都显得很苍白，所以他只能放手“说实在的，单单就你的才华来说我是不想放你走的。”但正是因为你是布鲁斯的……所以才没办法阻止。
“谢谢。”蓝七凌听着福克斯的话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那我就走了。”
“什么时候走？”福克斯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是对方的果断让福克斯无计可施“今天下午的。”
“……蓝小姐。”看着蓝七凌推门准备离开，福克斯叫道。
“什么？”
“你还会回来么？”
“……或许不会了。”
韦恩暂时住所。
阿福拿着一张请帖走近布鲁斯，这时布鲁斯正在收拾东西“少爷，瑞秋小姐要我把这个交给您。”
“？”接过来，没有看布鲁斯大约猜到了这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婚礼请柬。
不知为何，看着这张哈维登特和瑞秋婚礼请柬，布鲁斯没有感到非常心痛。
“少爷，还有这件东西……”打断了布鲁斯的思考，阿福拿起一个紫色的盒子“您半个月前订的……”
“扔了吧，没什么用了。”布鲁斯只看了一眼盒子上印着的代表奢侈品中极品的logo花纹淡淡说了一句，就转过头去继续他手头的事。
“……”阿福看了看留给他一个背影的布鲁斯，又看了看手上的盒子叹了一口气。
那个盒子里装着一枚胸针，阿福知道那是用非常昂贵的宝石制造的，专门为某件紫色晚礼服所搭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