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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拯救了世界_分卷阅读_36

  这艘船被困在了时间的河流里,而死去的人们总是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可怕的事情。
  所以嘛,还是先找到如何离开这段时间的方向比较重要。他要是一个意外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死掉了,他可不能确定自己还能记得现在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因为这艘船的未来是困在这段时间里,易唐从《库达摩尔达之书》上也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不过那未来里可没有他的存在。
  看见未来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看见的并非确定的画面,而是看到了一种“感觉”,并不明确的说法,但那就是事实。
  在再次赞叹于这个和平世界竟然也有着这种神奇事情的同时,易唐从来不会放弃任何希望,他早就习惯了任何的绝境,从不向命运低头。
  就在易唐埋头于苦思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外面那些人之间也正在发生着让人们愈加疯狂的事情。
  ——
  ☆、第37章 困在时间里的船8
  人类总是可以创造奇迹,不论是在哪一个方面,而疯狂起来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也只有看了之后才能感受到那种心惊。
  那日夜里众人哄抢了张炬的食物和酒水之后,回去就是藏的死死的,每个人都在担忧在食物断绝后该如何生存,没有人去管那个被他们“打晕”后躺在甲板上的疯子张炬还有死在了张炬枪下的洪蓓蓓。
  洪蓓蓓的死亡和复活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而张炬,一个疯了的张炬,就连张炬曾经的那些“好友”们都不管他的死活了,还有谁会去管他的死活呢?
  直到了第二日,洪蓓蓓和张炬同时伴随着晨光出现在甲板上,茫然的对望了一眼,环视看起来完全不“豪华”反而像是发生了抢劫似的游轮和广袤无垠的大海,走向了休息区后,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昨天杀了张炬。
  要不然张炬怎么会和洪蓓蓓同时出现呢?身上的穿着还有那健康的脸色也全都不像是被困在海上近一个月的模样。
  好在张炬和洪蓓蓓依旧跟刚上游轮的时候一样,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沉默但诡异的目光注视着这两个人,而这两个之前还一个不停杀一个不停死的人,此时却在这种诡异目光的注视下,相互紧靠在一起。
  经过休息区的时候,张炬两人跟众人中的一个发生过短暂的对话,之后便快速离开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而本应该惧怕鬼神的众人,在经过了这么些天的经历和饥饿后,心中的恐惧早已经平淡了下去。反而在张炬两人离开后,突然就有人开口,“他们不记得了。”
  其他人也接了下去,“全都不记得了。”
  全都不记得了,所以这两人都会表现的如同毫无防备的小绵羊。就算他们真的是鬼又如何,在张炬杀死洪蓓蓓的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些“鬼”到底有多脆弱。
  整个休息室里的人,眼神中都带着一种阴沉的扭曲。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
  船上的这群人,他们一边畏惧着鬼魂的抱负,一边又在饥饿的逼迫下,用仿佛是看食物的目光注视着张炬和洪蓓蓓。在这样绝望、封闭、扭曲的环境下,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似乎都是并不让人感到意外的。
  所以刚回到船上没多久的张炬和洪蓓蓓两人,就被他们曾经的“闺蜜”和“兄弟”们堵在了房间里,在一连串的惨叫声中,满脸是血的男子——张炬曾经的兄弟——打开了张炬的房门,看着那群站在门外的人,抬手擦掉了脸上的血,脸色木然的点点头。
  没多久,张炬的尸体都就拖了出来,在众人的一番商讨后,张炬的尸体被拖到了厨房,然后许多围在一起的男子,拿着刀剁成了一节一节,扔进了绞肉机里去了。
  每个人都看着张炬的尸体从一个整体变成一节一节,又从一节一节变成肉酱。
  每个人都想知道,这些“鬼魂”到底要怎么样才不会回来呢?才不会威胁到活着的人呢?割掉“鬼魂”身上的肉块,会不会在第二天长回来呢?
  其实对于现在的情况,这样的猜想并没有太多的意义,这些人们只是想要知道,是否可以有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最好掌握了可以驱逐“鬼魂”的方法,这样在他们不需要的时候,“鬼魂”就能成功的被杀死,不会影响他们以后的生活。
  对于变成肉酱了的张炬,在还有一点食物的现在,众人没有选择吃了这些肉酱,而是把这些肉酱拿去用火烧成了灰,甚至还有信教的人,拿出十字架祈祷,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法驱逐“鬼魂”。
  而洪蓓蓓的尸体又被众人钉在了一个临时整出来的十字架上。
  不过到了第二天,洪蓓蓓和张炬的再次出现,让众人知道昨日的方法是没有用的,但众人重复了昨日的行为,杀死了这两个人,继续试验。而洪蓓蓓和张炬依旧在第二日里出现。
  大概所有人都疯了,众人的这种行为一直持续了一周,而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食物了,并且被饿的几乎疯狂,于是人们再次杀死了出现在甲板上的洪蓓蓓和张炬,然后……把他们用水煮了吃了。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船上的调料什么早就没有了,好在还有盐可以给众人补充盐分。食人的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而众人也不再以鬼魂称呼死而复生的张炬和洪蓓蓓,他们称其为两脚羊。
  这艘巨大游轮上的人真的很多,约莫百来号,而这两个人的肉量又怎么可以满足这么多的人食用呢?发展到后来,船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种行为。
  熟识的人们结伴而行,他们相互狩猎,道德在这里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大家甚至不觉得那些被杀死的人是死了变成鬼魂,他们开始认为那是复活,毕竟鬼魂又怎么能被吃掉呢?
  所以当强大者即将杀死弱小者,而弱小者祈求他们的时候,强大者就会微笑着说,“你们不是死了,你们在明天就会活过来了。”然后毫不留情的杀死那些人。
  从一开始的整吃人,到后来那些食人者发展出了清理内脏的习惯,他们还开始挑肥拣瘦了起来,并且把扔掉不要的部分倒入海中,分享给那些跟在船下面的食人鱼。
  人们之间相互的狩猎持续到船上的人死掉三分之一才停止,因为这个数量差不多可以满足剩下来的人们的食欲,也让那些在第二天于甲板上复活的人没有太多反抗力。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到处布满了血迹变得仿若鬼船的游轮,还有长期食人的人们,给人的感觉都是不正常的。那些复活了的人们确实不记得登船之后的事情,但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也会本能的趋吉避凶,与这些诡异的人们进行对抗。
  两脚羊也不是特别好对付的。
  那些食人者们相互嘲笑对方的食物对对方造成的伤害,而在自己变成别人的食物时,又摇尾乞怜。
  时间过去了两个月,船上的情景犹如人间地狱。
  盐被消耗完了,没有盐的补充让人没有力气,好在还有人血可以喝,那些复活的人们都那么健康,血量充足。但在众人的相互争斗之中,淡水过滤的机器却损坏了,刀具也变钝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宣示着这艘船上环境的不断恶劣,而掌握了淡水过滤装置的人,简直可以算是掌握了这一艘船上人们的生死,在这小小的船上,剩下来的几十人中,竟然还分出了三六九等来。
  活着的人们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在跟复活的人之间争斗造成的死亡是面积最大的,于是食人者数量不断减少,跟那些复活者之间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也曾有人想要找过船长,确定现在的情况,但所有前往驾驶舱的人,却都消失无踪,最后在第二天出现在复活者的队伍里。
  到后来,活着的人们数量已经完全无法抵抗那些复活的人,但船上剩下来的资源是有限的。于是复活者中有一些人不会死亡,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饥饿也开始重复起了那些食人者的行为。
  复活、争斗、死亡、成为食物或者吃人,变成了一种常态。可是这依旧改变不了船上环境越来越恶劣的情况。有一些一直活着未曾死去成为复活者的人们,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下,对于看那些复活者杀死复活者的戏码感到有趣。
  这里像是人间地狱,易唐知道外面的情况,却一直未曾亲眼见过。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年,重复的生死让人们对时间的感觉减弱,但根据海上的日升日落来算,确实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而被易唐翻遍《库达摩尔达之书》,找到的仅有几个的可以适应深海环境又不惧怕那些食人鱼的妖魔,也在一年后终于回到了易唐的身边,他们在海底探寻,把探寻到的一切告知易唐,而易唐根据那些判断正确的航向。
  而在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后,易唐对这个时间囚笼的时间线已经了然于心。被困住一个小空间里整整一年,真是一件考验人意志力的事情。
  而同样被困这里的船长,早已经变得神情呆呆木木,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边,不知道想着什么,就连偶尔易唐跟他说话,也根本听不见了。
  易唐收回那些放置在外的妖魔,站起身来微微伸展了一下身体后,将面上的表情调整到微笑的模样,对船舱里另一个活着的人道,“我找到出去的方向了。”
  船长依旧呆呆木木的坐在哪里,而易唐依旧笑着,手中出现一把刀身狭窄的长刀,“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见吧。”
  说完,好好坐在那里的船长已经尸首分离。
  在这种地方呆上一年,什么人都会疯了。船长是一个好人,这艘船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算作好人,虽然很多人行迹恶劣、脾气不好,但也不能算作穷凶极恶的人,所以,在回到正常的世界之前,就让这里的人都死掉吧,然后回到刚登陆的时候模样。
  想着,在设定好了游轮的行进方向后,易唐踏出了被封了整整一年的船舱大门。
  经过一年的时间,外面的游轮模样看起来愈发的像是一艘鬼船了,并且外面的相互杀戮一直没有停止。面对随处可闻到的浓重的血腥味,易唐胸中那颗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鲜血温热的心,止不住的发出了兴奋的颤栗。
  鲜血……
  易唐循着人气,一路走过,遇到了相互打杀的人,正在分尸分食物的人,还有女干尸或者出卖自己身体的人,或者已经扭曲的通过折磨虐杀他人获得快感的人。所有遇到的那些活着的人都死在了易唐的刀下,喷溅的热血将被鲜血染红的墙壁地板再次染的鲜红。
  这样的杀戮让活着的人们用看着恶魔的目光注视易唐、躲避易唐、祈求易唐。
  但他们还是死在了易唐的刀下,而跟这一片鲜红血腥的世界不同的是,易唐的身上一点儿血迹都没有沾染上,仿佛走错了地方的旅人一般。
  易唐在船头伫立许久,看着船上一片尸山血海,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轻轻笑了一声,像是享受又仿佛嘲笑自己。
  看看你自己……
  你果然还是那个世界的人。
  不论走到哪里,在骨子里的东西,永远无法抹去。
  易唐靠着船头的围栏站着,仿佛永久定格在那里,从太阳落山到第二日的天明。
  百多号人,公子小姐和水手服务人员以及船长,将甲板上的空间挤的满满的。他们心中疑惑,观察周围,对于游轮上的环境发出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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